“大人,会不会是大老爷不满老爹又给自己生一个弟弟,以后长大了又要争夺家产,所以才对秦秀兰的丫鬟出手,老太爷拦着不让。
所以父子俩的关系越来越不好,难怪老太爷病重那会儿,不是邢大爷守在老太爷塌前,而是马管事,镇上都传邢大爷不孝。”李都头像是发现了秘密一样。
“没有证据,光凭那个妇人一面之词,就下断论?”褚县令不满的瞪一眼李都头,又吩咐人带马管事来问话。
李都头心虚的笑笑,点头哈腰的说:“大人说的对,还是应该在多问问。”
褚县令没答话,心里却还有另一个猜测,就怕这秦秀兰和马管事上串通好的,那这问话就没什么用了。
可邢家下人都烧没了,上哪找了解邢家内部的人啊。
“你可知大老爷和老太爷平时关系如何?老太爷或者大老爷私底下可有说过对方什么?”
马管事却猛地抬头,接着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的!老爷和大老爷父慈子孝!”
“马管事,大人问话要知无不答,言无不尽!要是敢有半分隐瞒,大邺律法可不是吃素的!”
马管事好像被吓住了一般,死死趴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重复:“小的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上钉板!”鲁都头得县令眼神,大喝一声,立马有衙役抬着一个钉板出来,马管事本来低着头瞬间抬起来,惊恐的看着钉板一点点靠近自己。
他挣扎地想好爬走,身后的衙役立马俯身过来,一左一右反剪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火把把义庄照得灯火通明,一颗颗黑乌色的钉子在火光下闪着森森寒光,只有钉子头散发着异样的银光。
“不要,不要啊,大人绕命啊,饶命啊!”马管事疯狂摇头,眼泪鼻涕瞬间流出来。
“还不说?”李都头适时畜生恐吓,指着钉板说:“钉子一颗颗扎进肉里,人就和刺猬没什么区别了,还是个血呼啦差的刺猬。”
“小的,小的!”马管事死死咬着牙,最后干脆把眼闭上,一副赴死的模样也不再挣扎,“小的七岁如邢家,要不是老太爷可怜小的,小的早就饿死了。
老太爷不仅让小的吃饱穿暖,还让人教小的陪大老爷读书,老太爷和大老爷对小的恩重如山,现在人死了,小的不能再让人背上污名。
大人要杀要剐小的绝无怨言!”说罢视死如归的闭上双眼。
“好一个忠仆啊!”李都头喃喃道。
“停手!”褚县令适时开口,马管事身子瞬间瘫软下来,汗珠大颗大颗的从额头滚下来,瘫倒在地上,刚刚聚起来的勇气瞬间卸了大半儿。
“如果你是担心坏了你家老太爷和大老爷的身后名,那你大可放心,这些话不会传出去,只作为供词罢了!”褚县令盯着斜瘫在地上的马管事,看到马管事眼睛一亮,他又挥手让四周的衙役退开。
只留下记录的文书和两位都头。
“放心了吧,大人都这样了,你在不知好歹,就别怪我的刑具不长眼了!”李都头和鲁都头同时站出来呵斥一句。
马管事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再抬头却好像终于下定决定一般,重新跪好,对着褚县令又磕一头,这才说:“自从兰夫人生下小宝少爷以后,大老爷就不太高兴。
不是,在得知兰夫人怀孕以后,大老爷就和老太爷谈过,好像是想让老太爷把孩子打掉,毕竟他都快四十了,当爹的又给自己生个弟弟,传出去不好听。
何况邢家又不是没有人传宗接代,顺安小少爷都八岁了,以后有他这个嫡长孙继承家业就行了。
老太爷都七十高龄了,得这么一个老来子不容易,很是舍不得,不过为了安抚大老爷的心,老太爷答应这个孩子生下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把兰夫人和孩子送到庄子上。
一个养在外面的邢家子,更不会有什么威胁,再说等小宝少爷长大,顺安小少爷已经成人,家产也早就交到他手里。
老太爷都这样说了,大老爷自然也退了一步,父子俩就这么说定了。
今年春兰夫人生下一个小公子,老太爷对老来子爱不释手,渐渐的就不再提把小宝少爷和兰夫人送走的事儿,大老爷催了几次,老太爷都装聋作哑。
父子之间就有些隔阂,大老爷这才趁机发落了兰夫人的贴身丫鬟,让人把她乱棍打死扔去了镇外林子里。
老太爷指着大老爷鼻子骂了一顿,父子更加不和,不知道是不是大老爷故意的,后面还找借口发落了老太爷院子里的几个人。
老太爷气不过大老爷随意打杀下人,可又不知该如何,只能赔了些银子,把那几个下人的家人打发出去,算是还了他们自由!
这些事儿说出去到底不好听,小的只求大人莫要把这些传出去,老太爷和大老爷都死了,小的想保全他们的身后名!”
“倒是个忠仆!”褚县令赞叹一句,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