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林殃将一盘盘菜端上桌,扫一眼后有些迟疑地问向厨房的风眠,“你给风望办走读了?”
风眠刚出锅一道菜,闻言看着走进来的林殃摇摇头,回道:“走读,但不回来吃饭”
“那这么多菜我们应该,吃不完吧?”
林殃端着起刚出锅的油焖大虾,香味缓缓飘起,像个会勾引人的妖精,紧紧地萦绕在他的鼻尖,林殃咽了咽口水。
虽然每道菜都很美味,但是两个人吃有点浪费了吧?
“没事,我都想让你尝尝。”风眠将锅大概的刷了刷发现林殃似乎还在纠结,继续道:“等会儿每盘分出来一些,留给风望当夜宵,不用担心浪费。”
林殃是料想过风眠会说出类似于吃不完剩下的可以留到夜晚,风望下晚自习回来当宵夜,却没想到她说的会是提前分装,而不是将完全意义上吃剩下的残羹留给风望。
他愣了愣,不禁回想起以前,有一次学校临时举办活动,他放学回来晚了,回到家后不仅没有得来任何关心,就连桌子上美名其曰留给他的饭菜也大部分都只剩油水,锅里的米饭像是正好一样,被瓜分的颗粒不剩。
或许他们是还有点良心想起过给他留饭菜,毕竟一个免费劳动力、免费的仆人谁不想要?但他们并没有提前分出来一些的念头,吃剩下的就是吃剩下的,不是特意留的,而是真的吃不下了才想着给他算了。
风眠察觉出林殃不对劲,她关上火,转身看向他,下意识放低了音量,问他:“怎么了?”
林殃回神,错开她的目光,笑了笑,“刚才想到学校的事了,所以有点走神。”
虽然他说的轻松随意,但这么多天的相处,说没有一点对他的了解那是假的,可风眠也不是那种别人不愿意说便一定要追问到底的人,闻言,轻点点头,到底是没忍住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端出去吧,要是饿了,就先吃点。”
林殃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猛地抬眼,神情有些呆,清透水润的眼底清晰地倒映出风眠的模样。
有点子无措。
风眠淡定地收回手,再次打开火,对他说:“不是说我们之间有兄弟情?揉揉脑袋安慰安慰自己的兄弟,不对吗?”
“……”
她怎么突然变得能说起来了?
林殃微微歪头打量着风眠已经转过去的侧脸,他这次本来就没有要说风眠的意思,虽然他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可如果那个人是风眠,是目光柔和的风眠,他似乎又觉得没那么抵触了。
“风眠。”
“嗯?”风眠操作着手中的锅铲,油热下鸡排的一瞬间,半锅的热油开始滋啦响,她随意地应了一声。
“风望是你一直带大的吗?”
风眠将裹着金黄面包糠的鸡排一个个翻面,淡淡道:“不是,他五岁来的风家,那个时候我十六岁,还没有完全变成现在这副没有感情波动的样子,后来他九岁的时候,我的病愈发严重,就把他送到国外念书,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病?”林殃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菜,“你,生病了?”
“情感感知障碍症,等我突然发觉时,它已经快成了重度情感淡漠,治疗有两年,依旧没有痊愈。”
虽然顾翡半年前就对她说她已经好了,可是她不信,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还缺了什么。而且,她现在想起母亲时,依旧是只有平静的陈述:她是我的母亲,她难产死了。
当时的绝望悲痛完全不能感知到。
她活得就像一个机器人,冷冰冰的。
林殃听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连想起一开始见到风眠所产生的印象,他此时才恍然大悟,接着心底又莫名的酸软,看向风眠的目光里不自觉染上几分心疼。
“你现在还在接受治疗吗?”林殃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到最后一次见顾翡的情景,风眠摇摇头,“他说我已经好了,我就把他辞退了。”
“……”
心中的复杂情感突然就淡了。
林殃神情一滞,仔细回味这句话,总觉得哪不对劲。
“真的好了吗?”
怎么感觉还是这么无情?还是说这就是资本家的通病吗?
风眠手中的动作微顿,她看了看林殃,意外的有些迷茫,“或许吧。”
自从风望告诉她,她是喜欢林殃的,似乎她就有了寄托般,不再执着于去找回母亲去世时极端的情绪,也很少再去想自己的情感是否回来了。
可能是这些天同林殃待久了,她竟也开始有点随遇而安的样子,就像风望曾经说过的:
“妈,这么多年了,你也有在慢慢变好,就不要执着于去想起那份痛苦了,说不定奶奶在天上看着,也是不愿意你在多年后自虐般再一次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
风眠好像突然就释怀了。她看着林殃水漾漾的眸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