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自然不明白其中奥义。
她也不多问,跟着沈文,起身就往门口走。
早就想走了,舞文弄墨的,都听困了。
他们这边一动,就引起了,那位年轻学子的注意。
他抬脚跟上沈文的步调,在门口拦住了沈文。
行了一礼,笑道:
“沈兄为何要走?还未听到沈兄的见解,甚是可惜。”
“人人都知沈兄学富五车,今日,我想向沈兄,讨教一二。”
沈文回了一礼,谦和道:
“俞二爷过誉了。”
“沈某今日家中还有急事,还望俞二爷海涵。”
言罢,再行一礼,领着九和往山下走去。
俞二爷的视线,一直落在,沈文那修长挺拔的背影之上。
黑沉沉的目光中,透出无尽的狡黠。
似是要吃定沈文一般,直至沈文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那抹黑洞洞的目光,都未移开。
下山路上,九和见沈文一直心事重重,也没敢打扰。
直到跟着沈文上了马车,这才好奇道:
“沈兄,那位俞二爷,是什么来头?”
“我瞧着,大家都挺敬着他的。”
沈兄和煦道:
“对,俞二爷的身份,比较尊贵。”
“他是丰国公府的嫡二子。”
“他的母亲,是当今二皇子母妃的嫡妹。”
“他的祖母,是先太后的嫡妹。”
沈文看着九和的目光,夹杂了些许复杂。
停顿须臾,还是开了口:
“所以,你要离他远一点。”
九和听了这话,霎时就顿悟了。
俞二爷是二皇子党的,连着整个丰国公府,都是二皇子党的。
难怪沈文着急忙慌的,就要带着自己走。
原来是怕被俞二爷发现,自己是三皇子府的啊。
也是,沈文不过一介书生。
要是被人发现,与三皇子府的女婢走得近。
除非宋彦成功上位。
否则,沈文可能还未入朝,就已经仕途坎坷了。
思及此,九和稍稍垂下脑袋,歉声道:
“沈兄,都怪我。”
“差点让人误解,你与三皇子走得近。”
“我今后,不会再去给你添麻烦了。”
“你安心备考,明年肯定高中。”
一听这话,沈文就知道九和误会了,忙解释道:
“我带你离开,是因为两点原因。”
“第一,我害怕,他会发现你是晋王府、三皇子的人。”
“会因为,怀疑你身份特殊,进而接近你。”
“第二,你可知,他今日说的那道策论题,是何用意?”
九和呆呆的瞧着沈文,摇了摇脑袋。
别说不知道用意了,就连那道题说的什么,她都不知道。
沈文温和浅笑,耐心解释道:
“他说的策论题,是史书上,四个帝王的事迹。”
“楚王独断专行,坚持征战雍国,最后统一了雍国。”
“邹坚王独断专行,坚持征战夏国,却因战事不利,被奸臣所杀。”
“齐霖王因为重用,姜仲的独断专行,而称霸中原。”
“燕王却因为重用,彭之的独断专行,而导致国家内乱,最后被灭国。”
“明面上,他在问大家,治国之道,是否应当独断专行?”
“实则,当下的朝堂之上,有新、旧两股势力在斗争。”
“他想借此题,探一探学子们的口风,心中支持哪股势力?”
沈文瞧着九和一脸惊恐,安慰道:
“我猜想,这定是他身后之人出的题。”
“而我,并不想参与其中。”
“所以就赶紧,带你出来了。”
他话音一滞,温煦的望着九和,双眸中泛点笑意。
轻声道:
“你莫要多想。”
“我与你是否熟识,与你是不是晋王府的人,无关。”
语调柔和轻缓,似是能给人,注入丝丝缕缕的温暖。
可九和,瞬时呆愣住了。
一时间,思绪漫天飞舞。
她先是钦佩,沈文竟然有着这般厉害的洞察力。
再又被沈文的满腹才华,所折服。
沈文不仅有一副俊俏的皮囊,连里子,都这般出类拔萃。
说他是白月光,一点也不过分。
接下来,九和再往深处想一想。
她从前只在电视里、小说里瞧见过皇子争储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