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道:“靖儿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你大嫂的面说的?”
华兰蹙着眉手里攥着手绢儿眼中满是担心的看向徐载靖。
徐载靖看着烛光下的母亲和嫂嫂,斟酌了一下后说道:
“母亲,嫂嫂,虽然之前我知道康家出事用了咱们家的名号,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所以我就将那位康家的祁大管事带到别处给问了问。”
“结果一问之下这祁大管事说,嫂嫂的姨妈在放印子钱”
听到这话,孙氏皱起了眉头。
“腾!”
华兰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讶看着欲言又止的徐载靖。
然后华兰又低头想了想后,抬头看着厅堂中的两人道:“怪不得!怪不得母亲她老是说有赚钱的门路,原来是这个!”
“我现在就回去!我母亲她她怎么做这种生意!”
说着华兰便迈步准备朝外走去。
“慢着!”
孙氏喊道。
“母亲?”华兰有些无地自容,惭愧的看着孙氏。
“你先坐下!”
华兰有些难堪的眨了眨眼后,坐回了椅子上。
孙氏皱眉,用下巴点了一下徐载靖,朝华兰道:“华儿,印子钱这事儿,如今是民不举官不究!要只是这点事儿,他不会这模样的!”
“靖儿,你继续说!”
徐载靖看了眼满是关切神色的华兰,道:“母亲,嫂嫂,之前那个女使被打死,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她勾引康家哥儿”
孙氏和华兰皱起了眉,满是惊讶看着徐载靖。
徐载靖:“据那祁大管事交代,真正原因是这女使不知怎么知道了祁妈妈一家贪墨利钱的事儿!祁家便用计把她打死了。”
“印子钱的利钱?”
孙氏追问道。
徐载靖点头。
“呵亏我以前还一直认为姨妈她精明!”
华兰皱着眉,一脸不敢相信的低声道,作为勇毅侯府二大娘子,华兰自是听说过不少恶仆欺主的事情。
孙氏朝着徐载靖点了点头,满是‘靖儿这事你办的对’的意思,‘这事’是指没让谢氏在一旁听着。
放印子钱本就不好,结果利钱还被手下的奴仆给吃了,说起来这事儿乃是实打实的丑闻!
谢氏若没走听这些说什么都尴尬。
厅堂中一静,
华兰面色肃重的站起身道:“母亲,那我现在去盛家!”
孙氏点了下头:“天色太晚,府中健妇亲兵多带上两个。”
“是,母亲!”
“当当!”
“亥时三刻(晚近十点)!昼暖夜寒,莫忘加衣!”
“当当!”
报时的声音在街上传开,
衬得夜里的汴京街上愈发的安静。
隔上一段距离,便能看到路边有亮着烛火的巡铺。
听到辚辚车声,
有巡铺里的兵卒穿着新衣走了出来,
朝着街上的马车看了一眼后便裹了裹衣衫重新回了屋子。
“干什么的车马?”
“不知道,但看着有骑士护卫着,挑着的灯笼上有个‘徐’字。”
“哦!那多半是侯府车马!小子你来咱们巡铺是来对地儿了,告诉你,那两位侯府公子咱们清晨经常见!”
“这汴京遍地勋贵,侯府的哥儿有这么稀奇?”
“你小子明早一看就知道了!”
街上,
没点烛火的车厢中,
有些冷的夜风吹的车窗帘不停的晃动,
坐在一旁的翠蝉满是担心的道:“姑娘!今日怎么了这是?五郎回府这么晚,咱们这个时辰还要回盛家。”
华兰皱着眉摇头道:“你先别问,先容我想想。”
“是,姑娘。”
走了有一会儿,
华兰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道:“翠蝉,你说要是父亲知道了母亲她放印子钱,会如何?”
翠蝉皱眉看着华兰:“姑娘,印子钱?主君他心中最重盛家前途名声,这还是您和奴婢说的!主君要是知道了大娘子她放印子钱”
华兰沉声道:“许是不会休妻另娶,但母亲她来汴京后拿在手里的管家权多半是要被夺了去的。”
翠蝉点了点头。
此时主仆二人已经习惯了车中的黑暗,能看清动作。
“那,姑娘,不行您就直接去找大娘子一起去康家,主君那边暂时先瞒着!待康家处理好了手尾扫清了和盛家的关系,再和主君说也不迟!”
翠蝉在华兰身旁低声说道。
这时,
路边不知道是做什么营生的彩楼前所挂灯笼的光线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