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枵错愕了。
沈雅媅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沈雅媅都不太好意思埋怨了:“其实白毛也挺好看的,像你一样,一头银发,仙气飘飘,看着简直就不像凡间公子,特别好看!”
“但是,”沈雅媅苦兮兮地看着玄枵,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驾驭白色呀!我也不想被人当成头发可以变色的妖怪。”
沈雅媅可怜兮兮地扯了扯玄枵的袖子:“所以,国师大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玄枵皱眉苦思,看来是问道他的知识盲区了。
沈雅媅感觉了无希望,松开他的袖子,把手臂搭在床边,手指无聊地在脚踏上画圈圈。
良久之后,玄枵才说:“等到今晚子时,我看过再说。”
沈雅媅趴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又困了:“我这小院子没别人,你随便挑一个房间住……”
沈雅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子时一到,玄枵便从隔壁房间推门出来,进到沈雅媅的房里,在她的床头点上一根烛火。
玄枵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沈雅媅,沉默震耳欲聋,她的头发真的变成白色了!
玄枵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炼药全部过程,他确定每一步都是正确的,绝对没有出错!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玄枵坐在椅子上,正对着沈雅媅的床头,冥思苦想了一夜。
直到天光乍现,一丝微亮的光线,透过窗户纸传进来,沈雅媅动弹了两下,醒了。
醒了不要紧,但是骤然看见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亲爱的屁股受了伤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蹦下床了!
等她看清楚来人,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我说你大爷的……嘶!”
话还没说完,沈雅媅的脑袋就被敲了一下。
玄枵:“好好说话。”
沈雅媅揉了揉脑袋,重新组织语言:“大半夜的坐在这里不出声,把我吓死了吗?”
玄枵用玉箫挑起她一缕头发:“我来看你的头发。”
沈雅媅看了一眼,又把自己头发拔了回来:“看到了?那我采访你一下?国师大人见此情形,作何感想啊?”
玄枵带着些许落寞地说:“我大概确实没有什么炼药天赋,对着书本都能做错。”
沈雅媅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屏住呼吸,捂住胸口,这是什么美男落泪的预备式啊!
这也太犯规了!
平时那样的仙气飘飘的样子,就已经很动人心魄了。
现在这样的反差,这样的委屈可怜,更是摄人心魂!
沈雅媅一颗公正言辞地说:“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厉害了!没有师傅教,光靠一本书,就能做到这般田地,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够这般天资聪颖!”
玄枵抬眸看了她一下,更加难过了,他想起了他从前在山中岁月里,吃的那些苦:“我有师傅教。”
他自从五岁起,被家人遗弃之后,就被一个怪老头掳去了山中。
与他同龄的孩童,还有很多。
怪老头没日没夜地给他们授课,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山川河海,都在他的授课范围之内。
他们每个月都要进行一场考试,排名最末位的孩童,就会消失在这座山上。
一开始大家都懵懵懂懂,可等到那些消失的孩童,以尸体的方式出现在课堂上的时候,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渐渐的明白了,这是一场残酷的选拔。
至于那个怪老头到底在选拔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们知道要努力学习,没日没夜地学习,一定不能做最后一名。
渐渐地,又有些人开始剑走偏锋,既然正规的途径比不过,那就使一些旁门左道。
比如给同伴吃泻药,比如故意害她摔倒,甚至是下毒。
手段层出不穷,尤其是到月底快考试的时候,整个山上,简直就像是一场大屠杀。
玄枵在这些孩童里面,不是最优秀的,他的排名只能算得上是中游。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玄枵等后面再也没有人给他垫底了,玄枵挂了几次掉尾车,险险逃过一劫。
不过玄枵的课业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他的体力着实惊人。
一个十一岁大的孩子,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从山顶跑下了山。
白天躲在草丛里休息,晚上就出来赶路。
也是他有点狗屎运在身上,一跑下山,就遇到了沈雅媅的母亲。
沈雅媅的母亲原本看他有些可怜,虽然给了他食物,但也并不准备带他上路。
但是,还在怀中被抱着的沈雅媅,一岁大小,才刚刚学会说话,虽然口齿不清,会说的词也少。
但是小沈雅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