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回想起,安颜回到病房里一直在盯着氨磺必利片,那时虽然我将药抢过来了,但是以安静这么细心的习惯,怎么会不起疑心。
亏我还天真地认为被敷衍过去了。
“没错病情忽高忽低,我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说出口的话在口中回味,变的越发苦涩,忍着热气喝了一大口小米粥,也没能够缓解效果。
“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对吗?”
“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你已经有恢复的趋势了。”
“直到昨天,你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姚远,你能够和我说实话吗?”
安颜从最开始假装平静的样子,到后面已经转变成焦急、迫切,她不懂为什么短短的一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突然就倒塌了。
我见到她的瞳孔在微微地颤抖着,清澈的双眼已经变得朦胧起来,这时我多么的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安慰她,告诉她不走了。
可是我不能,就像秦升说的那样,我的出现只会耽误安颜,或早或晚最终也会走向结束。
与其在她生命中留下一道不可愈合的伤口,不如早早地结束,或许多年以后,她还会想起一个叫做姚远的男人出现过在她的生命中,在那个夜晚,遍体鳞伤地瘫倒在客厅阳台的我。
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安颜,没有别的原因,我们并不合适。”
“我和你相比起来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况且,我还是一个病人,抑郁症是没办法根治的。”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秦升出现的事情,这些都不重要了,那些事实摆在眼前是我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姚远,你们之间最大的困难就是你自己。”
秦升的这句话再一次响彻在我的脑海中,神经引起剧烈的疼痛感,不由得皱起眉头死死地咬着牙关。
“姚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什么表情了!”
“我说了,我没事!!”
“别再烦我了!”
这些话语和摆在眼前的种种事情,全部交织在一起,我毫无办法,没有解决的能力,引得暴怒的情绪瞬间冲昏了头。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时狰狞的面孔将安静吓到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唇在微微向下撇着,带着细微的颤抖,在她吃惊的神情中眼泪终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姚远,你还不走吗?”
“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结束吧。”
“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脑海中的另一个我终究在这一刻出现了,它熟悉的话语和语气竟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可我还是用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回应了它:“滚!”
“我的事用不到你管!”
“别t来烦我了!”
“哈哈哈,你就是嘴硬,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次我会永远地陪着你,直到你答应我。”
它猖狂得意的声音回荡片刻后,就彻底在脑海中消失不见。
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明白当它出现的时候,就证明病情彻底进入了最严重的时期,接下来的日子我绝对不能留在安颜这里了。
“姚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安颜不可置信又心痛的话语,已经将我的内心撕裂成一道道碎片,我也明白,此时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别再说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语气依旧很生硬。
安颜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公司。”
此时安颜的心情也变得万分复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短暂地分开,相互冷静一下,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在离开前,她还想要在握住我的手,可是我刻意地将手缩到了桌下,这一个动作彻底将安颜苦苦坚持的内心击碎。
眼泪顺着印着泪痕的脸颊再次滑落下来,她没有再去擦拭,而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给我留下一个背影,推门离去。
我望着安颜没有关上的大门,她连电梯都没有等,而是通过一旁的楼梯走了下去。
想要在留望一眼的机会也不再剩给我。
“哥是一根葱。”
“来自外太空。”
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曹雪,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
接通后,传来她活泼的声音:“死姚远,想我了没有啊?”
“没有。”
“你!”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在老家过得怎么样啊?”
“给你邮寄回去的行李收到了吗?”
这时我才想起来,曹雪并不知道我又回到了这里,更不知道是因为安颜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