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的目光看不见对方的神色时,说出的话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朝着模糊的身影望去,可语气中还是夹杂着一些无奈:“没错是真的。”
“但是,你别多想啊我就是单纯的帮帮你。”
结结巴巴地说完之后,我的心中不禁开始暗骂:谁他娘告诉我这样没有心理负担,感觉刚学会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困难。
“真是死鸭子嘴硬。”
安颜意味深长地说完,听到她的脚步声,明白又回到卫生间去了。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要不是每次复发都这样,我真的以为自己瞎了,心想道:明天白天了,去药店买药,吃上很快就能够恢复。
“来,我扶着你去洗漱。”
想必安颜已经敷好面膜了,来到我身旁语气悠然道,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可是我却不想动,毕竟现在这个情况,每走一步心中还是提心吊胆的,试探地问道:“能不能不去啊,有点同情心吧。”
可安颜并不打算放过我,忽然我的手又感受到一阵温热,随后被她紧紧的握住,我的身体很听话地随着她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去卫生间。
“姚远,我查了一下,抑郁症并没有这个症状的啊?”
我从安颜疑问的话语中听出来,她并没有怀疑我是在骗她,只是单纯的不了解为什么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每次复发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虽然也有重影,但是并不影响自己生活。”
我低沉的声音包含了心中的无奈,安颜沉默了许久,也看不见她在做什么,眼前的视线中只是一团模糊的身影,不过隐约看见她身前有一团光芒。
“明天我们去医院!”
“我已经联系好医生了。”
安颜坚决不容拒绝的语音再一次击中在我胸腔上,我苦涩地抿了抿嘴,还是拒绝道:“不用了,明天我去买点药,吃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实话我很不希望自己被看做成一个病人,这样会让我心中产生自卑感,抑郁症在人们的眼中就是精神有问题,还不如让我生一场大病来得更舒服一些。
它就像一把刀刃已经钝了的刀子,在用力地折磨着我,一点点将我推向崩溃边缘,深渊处伸出一双漆黑的双手,在迎接着我再次到来。
“姚远,这次就听我的好吗?”
“我们总会找到医治的方法的,你不要恐惧这件事情,我会一直陪着你,一步步走出来的。”
安颜耐心地对我安慰着,可当对我直面提起这个问题时,又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暴躁的情绪瞬间突起,被安颜攥在手心的手,猛地攥紧拳头挣脱开来。
我用力地揉了揉脸,拼尽全力地在克制着,绝望道:“安颜这件事情别再提了,我自己回屋子里冷静冷静。”
“姚远”
安颜不理解我为什么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叫住我,可我已经站起身子摸索向着屋子里走去。
“我扶着你。”
她再一次站在我的身旁,用手轻轻托住我正在向前试探的手,竟让我悬着的心悄悄的落地了,可越加的不是滋味,因为我明白这才只是开始。
我望着安颜站着的位置,心中不舍地默想着:我会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到来前离开。
清晨,像往常那样眼前熟悉的景象照常出现,窗外的天气晴空万里,可是在我的眼中没有一丝色彩,心中没有源头的阴霾越积越多,呼吸渐渐都不在顺畅。
“姚远,你醒了吗?”
“起床吃饭了。”
听到安颜站在门外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调整一下状态,低沉地答道:“起来了。”
来到客厅大脑又陷入了失神中,怔怔地望着安颜,她已经摆好早饭,然后拉着我走到餐桌坐下。
“快吃饭了,还热乎着呢?”然后也坐到我的对面,拿起一个包子递了过来。
我望着递过来的包子,大脑终于缓过来一些:“不用洗漱吗?”
安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放到我的碗里,笑道:“不用啦。”
“以后你不想洗,就不洗,我们吃饭吧。”
安颜的如浴春风的笑容,在努力地驱散我心中的阴霾,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将头埋进碗里一声不吭。
“我们吃完饭去医院看看好吗?”
“然后再买一些药,就回家休息。”
安颜再次试探地问道,语气中能够感觉到她的希望,我趁着还清醒也不愿意辜负她的好意,回答道:“好”
医院里人来人往,他们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或是痛苦,或是无奈,或是愤恨,从一个个房间里传出痛苦的哀嚎或是啼哭,在我的眼中这里就是人间炼狱。
我如游魂行走在没有尽头的走廊,生了锈的座椅,年久未修的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