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昏黄的阳关从窗户处照射进来,落在铜镜上。
铜镜前身着浅粉杏黄交织间色裙的萧晚疏,安静地对着铜镜整理仪容。
她望着铜镜中肤色白皙的面容,抬手轻轻地拔下头上的玉梳、步摇,只留了几个不起眼的簪子。
郑尚宫拨开萧晚疏身后的珠联,目光落到那张几乎没有施粉黛的面容上,道:“公主您平日里就打扮的过于素净,今晚这宴会是陛下为了欢迎延陀的可汗而举办的,您如此装扮让人见了恐遭非议。”
“郑尚宫,宫中早有传闻延陀可汗此次来安都是为了求娶公主,今日薛贵妃让宫中适龄的公主都出席,恐怕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萧晚疏温柔道。
“延陀的利夷可汗年近五十,生性弑杀,好美色,想想就让人觉得害怕,我不想嫁给他,所以只能打扮的素净些,期盼着利夷可汗不要注意到自己。”萧晚疏发自肺腑的说道。
片刻后,那一抹昏黄从铜镜上消失,萧晚疏也带着郑尚宫前去参加宴会。
到了举办宴会的蓬莱殿,萧晚疏望着殿内的金碧辉煌,还没来得及坐下,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萧晚疏,你今天打扮的倒是挺合规矩的。”萧明仪面容娇美,盛气凌人的说道。
萧晚疏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成为众人的目光所在,只是萧明仪身着一袭红衫,头戴金丝偏凤,已经招惹了许多人的目光。
“宴会快开始了,薛贵妃还等着你去她身边。”萧晚疏道。
萧明仪顺着萧晚疏的话,朝着薛贵妃看过去,见薛贵妃确实在向她招手,便道:“今日我定要惊艳众人,你可不许出风头。”
萧明仪转身后,萧晚疏坐下,摇了摇头,暗道:她何时出过风头,只是萧明仪把她当成靶子罢了。
宴会开始,众人的桌案上摆上了西域供上来的葡萄酒、哈密瓜等珍奇玩意。
坐在萧钰下方的利夷可汗吃着瓜果、喝着葡萄酒,欣赏着台下美轮美奂的舞蹈,道:“陛下,上国不仅物美,连人也美,真让我们延陀汗国羡慕不已。”
利夷可汗似是玩笑的话语,其中含着延陀汗国的狼子野心,让萧钰脸色突变。
如今晋国正在西北方雁门对东突厥用兵,延陀汗国居于北方,此时稳住延陀汗国就显得十分重要。
思及此,萧钰装作没听懂利夷可汗的话,道:“可汗喜欢什么尽管说,返回延陀汗国时带上即可。”
“如此,下臣就不客气了。”利夷可汗话中没有半分尊敬道。
宴会已过半,若是往常王公贵女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借此出尽风头,如今去没有一个如此。
就在萧晚疏以为今夜的宴会会一直这样下去时,萧明仪换上红色的舞衣被舞姬拥上台。
坐在萧钰右侧的薛贵妃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用。
红衣、细腰、花手,在舞女们的衬托下,萧明仪显得热情而又奔放,一下子吸引住了利夷可汗的目光。
利夷可汗的目光随着萧明仪的舞姿流动,直到她停下来。
萧明仪得意的环顾四周,望着王公贵族们惊艳的眼神,就知道今夜的她独美。
此时萧明仪还不忘得意的看了眼萧晚疏。
随后,蓬莱殿内响起一阵掌声,萧明仪随着声音找到了掌声的主人。
萧明仪发现掌声的主人是外邦属国的利夷可汗,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
她不顾薛贵妃的眼神阻止,走到萧钰身旁,撒娇道:“父皇,儿臣舞得怎么样,可有可你丢脸?”
“朕的掌上明珠自然是舞得极好。”萧钰笑道。
一旁利夷可汗早已按奈不住,道:“陛下,公主的舞得动人心魄,比我们延陀汗国的王妃强多了。”
听了这话,萧钰脸上的笑容敛去,皱了皱眉头,生生将心中的不满忍了下去。
又过了一刻钟,夜宴上的觥筹交错,丝竹管弦都已停了,利夷可汗随着萧钰去了紫宸殿。
萧晚疏和郑尚宫主仆二人走在长生殿的长廊上,郑尚宫道:“还好公主躲过了一劫,似月公主就倒霉了。”
萧晚疏沉默片刻,望着漆黑夜色中的极好月色,眉心皱起道:“尚宫,你觉得父皇真舍得让萧明仪嫁给利夷可汗。还有贵妃那可是条美人蛇,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郑尚宫懂萧晚疏的意思,似月公主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就结束。
“郑尚宫这事我得早做打算,我要写信给皇兄,求皇兄帮帮我。”萧晚疏带着些许哽咽。
“这些年殿下虽不在宫中,但是逢年过节公主都有给殿下写信,殿下就算不看这些年的情谊,也会顾及着您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帮您的。”郑尚宫安慰着看似坚韧实则害怕的萧晚疏。
进了长生殿后,萧晚疏拿出纸笔,再三斟酌,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给太子萧恒的信写好,然后让郑尚宫派信得过的人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