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朝着凌降曜投去求救的目光后,就继续低头喝酒,装起哑巴。
凌降曜接收到讯号,当即端杯道:“我三表兄有事在身,若是届时事忙完毕,我等自是愿意陪同章大人回京的……”
凌降曜对章庭鹭的了解不多,也不清楚为何他对谢知刚另眼相待,但他不介意与对方多结交,哪怕是打着谢家的旗号。
章庭鹭果然眉眼舒展,几人又继续推杯换盏起来。
期间也有些胆大的学子前来敬酒刷脸,章庭鹭虽态度冷淡,却也是礼数周全,一一与他们颔首饮酒。
郁齐光和史霜客也混在其中去敬了酒,见到了这位传说中考官的风采。
他们这些学子是异常兴奋,只以为终于在主考官跟前露了面。
但章庭鹭又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呢!
直到喝到月上柳梢头,宴席才三三两两地散了,章庭鹭也早就离开了,谢知刚落在后面,他喝得醉醺醺的。
赵家的好酒,既有清甜可口的,亦有刚烈醇厚的,他喝得很是满足,算是解了这阵子的酒瘾。
凌降曜主动道:“三表兄今日就别回客栈了,就与我同住如何?”
谢知刚晕乎乎,回答得都有些大舌头,他应道,“也,也好……”
只是,赵家的仆从刚想扶着他下去休息,突然就有人蹭蹭蹭跑来找谢知刚。
“不好了不好了,三公子,客栈着火了!”
“什么火……”谢知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咱们住的客栈啊!”亲卫着急道,“刚才街边有火光,属下不曾饮酒,就出去瞧了瞧,现在已经报官了。但客栈里还有沈公子他们……”
凌降曜喝酒喝得少,他立刻担心地问道,“那阿隽可有什么大碍?火情如何?官兵可赶过去了?可需要支援?”
闻言,谢知刚愣了愣,然后脑袋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一个激灵,连酒都吓醒了。
“走火了……阿隽,对,阿隽如何了?不行,我不能歇这里了,我去看看阿隽……”
说着,他甩开仆从的手,急急忙忙地就要离开。
“表哥,你别着急。当务之急是灭火,现在天干物燥,很容易一处着火,就牵连数里。我看不如跟赵世伯借一些人,提着水具,一起帮着灭火。”凌降曜建议道。
谢知刚怔忪,“对对对,我这就去跟伯父说……”
“三表兄,咱们分头行动。你先去客栈,看看情况,能救人就先救人,那客栈里应当住了不少人,现在早点过去能救几人是几人。世伯那边,就交给我去说吧!”凌降曜说道。
谢知刚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还是阿曜你的脑子转得快。那成,我先走,你让世伯赶紧派人来。”
等目送谢知刚火急火燎地离开,凌降曜这才慢慢吞吞地往回走。
谢知刚赶到时,就看到客栈正燃着熊熊烈火,甚至还扩到了旁边其他的建筑物,这般大的火自是惊醒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四处奔走,打水浇火。
但偏生要打水就需得走一段距离去公用水井打水,难免就耽搁时间。
谢知刚到时,就看到客栈里下面围了不少人,现场乱糟糟一片,他踮起脚尖,着急地四处张望,“阿隽,阿隽……”
但他喊了半天,都没听到人回应,周围都是鬼哭狼嚎,甚至他还看到二楼的窗户处有不少人朝着下面喊叫。
显然是不少人被困在二楼。
而沈隽意几人也住在二楼。
谢知刚暗暗骂了声,他一把夺过旁边人手里提着的水桶,就将里面的水兜头往自己头上浇。
冰凉的井水冲散了酒气,也让他脑子变得愈发清醒。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我这是要灭火的……”
谢知刚道了声谢,将水桶丢回去,活动了下身体,就要往着火的客栈里冲。
亲卫连忙拉住他,“等等,三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这火那般大,您现在进去,肯定要受伤的……”
“阿隽还在里面呢!我答应了大哥,绝对不能让他有事的。一旦他有个好歹,如何跟祖母和娘她们交代啊!我会注意安全的……”谢知刚不以为然。
“三公子,您别逞强。这里许多人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而且听说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都被砸断了,不然那些人不至于下不来楼!”亲卫将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又指了指旁边哭得凄惨的掌柜。
客栈掌柜嗷嗷嚎叫,“我怎生就这般倒霉啊……前头客栈才出事,好不容易挨过来,以为能苦尽甘来了,结果居然又走了水……我这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谢知刚听得额角青筋直冒,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别嚎了!天干物燥连防火都做不到,还有脸喊列祖列宗。我告诉你,要是我弟弟有个好歹,你这条命都别想留了!”
客栈掌柜被他丢开,整个人滚到地上,他觑见着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