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本上听过马啸,其实就是军队的马匹长年精神紧绷,在喝水时本是最放松的时刻,但若是有一匹马受惊冲撞,少不得就惹得其他骏马一起胡乱冲锋。
那时,就跟被点了尾巴的牛一样,四处乱窜,马蹄强劲,是能踏碎人脊椎骨的。
而他在最前面,自是首当其冲。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当,当然。将军这马当真是神骏……我,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先,先回营了。”
说着,他仓皇想离开,结果脚下一陷,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涌来。
他顿住了。
那将领顺着望来,见到他一脚踏入那不可言喻的脏污里,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忍住。
“去前头洗洗吧!马粪不算是臭的。”
莫敛舟几欲作呕,却还得忍住心神,勉强点头,就踮起脚尖拔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河边,边干呕边洗。
倒是那小头目扭头对身侧的亲卫讥讽道:“这些文人就是矫情。不就是马粪嘛,咱们从前马厩都没少睡过,这有什么的!”
“也就是他们这些人,拈轻怕重的,也不知道圣上到底看中他们些什么。保家卫国,还是得靠我们真刀真枪的干!”
等到莫敛舟清洗完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营地只有篝火发出微弱的光芒。
同窗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回了帐篷,边叙旧边准备入睡。
毕竟外头危险,他们也不敢在外待着,隔着一道帐篷,仿似就多屏障。
莫敛舟的目光在空荡荡的营帐外张望,鼻尖闻到了一股浓郁而清新的香味,视线不由落在了不远处的篝火上。
那处正燃着幽幽然的烟雾。
是沈隽意帐篷前的篝火堆。
那是众人都劝其收下的,平阳世子送来的那颗雄黄香丸。
莫敛舟的目光扫向帐篷前挂着的大红药囊,金色的丝线在火光下闪烁着耀眼且美丽的光芒。
彩色的璎珞迎着夜风轻轻飘扬。
他不由攥紧了手,指甲抵住掌心,身上湿漉漉的,弄得他颇为难受。
顿了顿,他终于缓步走上前,左右张望了下,又没听到帐篷内的声响,他倏然取下了那药囊,然后又踢散了篝火堆,那颗香丸子滚啊滚,滚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丛篝火里。
而他又将药囊反手挂在另外一张营帐处,憋着的那口气这才散了。
他深深的舒了口气,畅快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是跟具结的三人同住的,他轻手轻脚地入帐,见三人都躺着没有动静,他略略松了些气,正要小心脱衣。
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敛舟?”
莫敛舟一僵:“……嗯。”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怎么有一股怪味儿?”
“我去河边待了会儿,估计是沾染上了些马身上的味道……你怎么还不睡啊?我刚看到世子的帐篷处还挺热闹的,是发生了何事吗?”
莫敛舟心不在焉的岔开话题。
“哎呀,你不知道吗?刚才有个姑娘家来了,据说是沈隽意的表妹,我看那模样甚是狼狈,现在人就在世子处安置呢!”
“刚才沈隽意也过去了,不少人去看热闹,都被官兵给赶回来了,所以没得热闹看就都睡了。”他则是精神抖擞,“你知道不知道他那表妹是从哪里来的?”
莫敛舟皱眉,疑惑,“哪里?”
“我怀疑,她是从黑山上逃下来的。”同窗激动道,“因为刚才官兵的那几个将领都过去跟她说话了。”
“你要说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何这般大张旗鼓,还惊动了这些官兵?”
莫敛舟脱衣的动作一顿,“黑山?沈隽意的表妹如何会跟黑山贼勾结在一起?”
“那就不清楚了,官兵不叫我们靠近打探消息的。”
这同窗就属于好奇心比较重的那类,此刻就抓心挠肺的被勾着睡不着。
莫敛舟听出他的意思,“……我跟沈隽意不熟,而且此事怕是也轮不到我们来置喙。”
同窗闻言,有些失望,“哎,那算了。明天起来再看看情况吧!兴许届时就能有消息了。”
莫敛舟没有吭声,抹黑换好衣服躺下。
他心口怦怦然直跳,脑子也清醒得很,虽然是这般跟同窗讲,但他此时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而此刻,那顶最大的,属于平阳世子的帐篷,现在已经被送给官兵的将领们住。
如今整个营帐里都坐满了人,满满当当的全是人高马大的男子。
被围在中间的李芳菲犹如被一群猫大佬俯视的可怜老鼠,瑟瑟发抖。
她忍不住攥住沈隽意背后的衣服,可怜巴巴道:“表哥……”
她害怕!
沈隽意见她容色憔悴,衣裳倒是齐整,但曾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