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切地看向谢婉韵,“怎么,谢姑娘终于哭累了?”
谢婉韵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霎时一噎。
“你——分明是你惹哭我家小姐了?”
姜映梨闻言,端正姿势,表情严肃起来,“哦?此话何解?我与谢姑娘统共说过六句话。句句斟酌,绝无恶语,你且说说,我哪句话说错了?”
“这——”丫鬟一顿。
她没想到姜映梨居然连这都数过,当真是用心险恶。
姜映梨见她答不出话,瞬间脸色一沉,拍案而起,“我感念沈家当年对我相公的帮助,一直以礼相待,丝毫不敢有怠慢。却不曾想,你们谢家如此欺人太甚!”
“昨夜听我妹子提起,我本是不信谢家的家教。”
“今日一见,却不得不重新评估了。”
“谢姑娘,你气病了我家老太太,现在一大早来哭丧,你明知道我相公马上要科考,先前本就运势不畅,如今好不容易转运,你这副做派……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何人派你来损我相公气运?”
“到底是何居心?”
“都说断人财路是如杀人父母,谢姑娘断人前途,却是如诛人九族。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不知怜香惜玉。”
“小榆,去通知村长族老,就说有人故意来害相公!”
沈桑榆欢呼一声,立刻拔腿往外跑。
谢婉韵愕然。
她已经习惯以哭哭啼啼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从小到大便是如此。
她不知道这次为何会失败。
“不是,姜姑娘……”
姜映梨面色紧绷,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章村长对这件事很看重,当即就召集两个族老就匆匆赶了过来,开门见山地焦灼询问情况,姜映梨自然是一样的说辞。
谢婉韵从没被这么多个大老粗追问过,她哪里招架得住,当即就想拿哭泣来当逃避手段。
姜映梨也不惯着她,她对章村长道:“既然谢姑娘不肯供出罪魁祸首,看她这委屈的模样,显然是受了胁迫,那就报官吧!”
“性质如此恶劣,想必官府会在保护谢姑娘安全的情况下,进行严查。”
“村长爷爷,先劳烦您将谢姑娘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限制自由。
谢婉韵都傻眼了。
她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丫鬟都被这变故弄得一脸懵逼。
好在她还有几分脑子,趁着众人没注意,拔腿就溜走,跑去搬援兵了。
至于谢婉韵手无缚鸡之力,被章家的女眷给“请”去章家了。
待得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姜映梨才朝着章村长拱手道谢,“谢谢村长爷爷,拖您下水添麻烦了。”
章村长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你非要放了那小丫头,就真的不怕谢家找上门?”
“我就是怕他们不赶快上门。”姜映梨笑了笑。
“你可想清楚了。谢乡绅可不是好相与之辈,他又对阿隽有恩,这件事无论如何处理,恐怕都难有个好结果。甚至,还会累着你和阿隽的名声,忘恩负义四个字一旦扣上帽子,可没那么好摘。”章村长提醒。
顿了顿,他小声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脑子转得这般灵活。竟还想出这样的破局办法!”
一旦敲定谢婉韵意图害人的想法,那她前面所做的种种,就再也无法美化。
姜映梨扯了扯唇角,“无奈之举。”
没办法,对付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小姑娘,总得用些别具一格的办法。
……
谢家的人来得很快,谢乡绅夫妻乘着马车,气势汹汹地闯入了村子。
“你们谁敢将我女送去官府?莫非是欺我谢府无人?”
谢乡绅是很典型的土地主打扮,矮矮肥肥的身材,穿着圆领袍子,挺着小肚腩,脸红通通的,呵斥人时颇有些气势。
他甫一出现,满厅的人都一时不敢接话。
“是我。”
一道清亮婉转的声音响起。
谢乡绅的目光顺势落来,旋即挑起眉头,嗤笑道:“你就是沈隽意那个娘子?”
显然他已经从丫鬟嘴里得知了基本情况。
“没错。”姜映梨淡然自若,走到谢乡绅跟前,很有礼貌地一拱手,“想必您就是谢乡绅吧?”
谢乡绅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行个礼,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夫人,穿金戴银,颇显富贵,虽是中年,依旧风韵犹存,依稀能从眉眼间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
而谢婉韵的相貌显然是传自谢夫人的。
她懒得寒暄,进门就焦急地喊道:“我女儿呢?你们将我女儿怎么样了?”
“谢夫人不必着急。等官差来了,有了结果,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