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微不在意,嗤笑道:“你说。”
事关江灵,姜映梨也没隐瞒,便事无巨细地跟谢若微科普了一番。
虽然她讲得很浅显易懂,谢若微依旧听得眼前冒金星。
至于宁老太太,早在她讲什么“哦”“哎”“笔”的时候,就扭开了头。
“所以,如果父母都是o型血,因为隐形遗传,只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但假如江灵是o,那么他的双亲的血型组合就有四种……”
“而定型试剂对于不同的血液反应是……”
谢若微耳朵全是鹅叫,他自认不是个蠢人,但姜映梨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那些字母,他真的很难记住。
这就跟姜映梨初学本朝那些繁复的文字时一样,很难对上号,自然就如听天书。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止住了姜映梨的话头,“停。”
姜映梨意犹未尽地住嘴。
难得复习一遍知识,她讲得还挺愉快的。
谢若微揉揉额角,不大感兴趣道:“我对医术不通,不如你同我入京,与太医院里的御医们说。”
“不行!”
“不要!”
宁老太太和姜映梨同时出声。
谢若微薄唇一抿,若是换成先前,他自是不必管姜映梨意愿,直接拎着就入京了。
但现在有宁老太太,他也只能想想。
“太医院那些迂腐之辈,大多爱照本宣读,固守刻板,便是阿梨入京,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宁老太太看得更透彻。
姜映梨年轻,辈分浅,名声不显,入京若是无人护持,掺和进这种皇室秘辛之中,哪里有什么好下场!
便是声名显赫的神医之流,都得掂量一二。
谢若微拱手:“您说得是。”
宁老太太探手摸了摸江灵的小脑袋,沉吟道:“那劳什子的血论,估计旁人也听不懂。就是你出面,也没有用。但既然现在确定滴血认亲无用,那就从起居注中寻觅踪迹吧!”
而且,姜映梨已经给他们提供了个很好的思路。
再不济,还有枯矾的办法。
这般想着,宁老太太抬头看向谢若微,眼神凝重,一字一顿道:“灵儿就是皇家血脉。”
谢若微叹息,垂眸道:“晚辈自然明白。但一切定夺均在圣上和太后娘娘的一念之间!”
而圣上最是听生母西宫太后的话,不,如今他最听的是东宫太后娘娘了。
“呵,”宁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道,“我还不清楚他们心中所想吗?不过是因为江妃是我家……”
似考虑到什么,她又咬牙咽了回去,只冷冷说了句:“她惯来爱与我作对,赶尽杀绝也素来她的做派。但,灵儿确是皇室所出,一旦他有所闪失,便是当今去地底都无法面对列祖列宗了。”
旋即,宁老太太话锋一转,觑向谢若微,“谢家忠君爱国,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谢若微,我知道你这个孩子,虽瞧着叛逆桀骜,心思却博物通达,就看在你我往日里的情面上,护一回他吧!”
说着,她推了推江灵的后背,让他踉跄地站在了谢若微跟前。
江灵还有些害怕,却鼓起勇气昂起头,定定地看着谢若微。
谢若微对上他明亮的眼眸,有瞬间的恍惚,半晌,他面色复杂道,“您既要我放了这满村的知情人,又要我护着六皇子,晚辈人小力微……您这不是为难晚辈吗?”
顿了顿,想起过往种种,他终究低头道,“晚辈答应您,全力而为便是。”
闻言,宁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劳烦了。”
“不敢。”谢若微应完声后,眸子微微一眯,目光如炬射向一侧的姜映梨,“只是……”
“您放心,江灵的身份,自是不会传出去的。”姜映梨立刻举起两指保证。“而且,村里众人都以为他乃是我相公姥爷家的孩子,不曾怀疑过。”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江灵当初说,他的身份暴露会给全村引来杀生之祸。
江灵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更不是江灵的孩子,是当今圣上的皇六子。
而其外祖家遭抄家斩首,江妃受牵连不知下场,江灵那时随景王在外,结果宫里闹出江灵皇子身份有疑。
这种绿帽无论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了,何况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所以,江灵的身份存疑,要带回京去处置。为了以防万一,知道这些事的人,或者是有可能知晓的人,自是要被小心地处理干净的。
毕竟总不能让天子遭了天下人耻笑。
这个当权者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可笑,又无可反抗!
故而,当时他们顺势隐瞒江灵的身份,还是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不然以当时的情景,谢若微自是能寻个法子血洗了杏花村。
如今他愿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