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他们说抓逃犯,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家!
早知道今日不该催着阿隽出门,而是留在家中的,好歹能拿拿主意!
凌欢瓷见吓到了人,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压低了嗓音,怒视着谢若微,“都怪你!瞧把人家老太太吓成什么模样了!”
谢若微眼眸微微一眯,眼底暗芒乍藏,嘴上却是淡淡道,“人分明是被你凌大小姐的大呼小叫骇住的,怎生能怪到本使身上?凌小姐当真是会扣帽子!”
“我辛苦护送这一遭,竟是惹了凌小姐的烦闷,那我也便不讨人嫌了。”说着,他蓦地站起身:“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姜映梨眨了眨眼,“谢大人这般匆忙?我还想留大人喝两杯茶水再走,这般招待不周,实是惭愧。”
“不必。”谢若微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地上的茶盏残骸,薄唇扯起一抹料峭弧度,“会有机会的。”
顿了顿,他指了指跟在身侧的另外一人,“小七,这几日你便跟着凌姑娘。”
就见身着黑衣的劲瘦男子面容肃然,拱手应声:“是,但凭凌姑娘吩咐。”
凌欢瓷不悦:“不需要,我有阿罗呢!再说,我自有武艺在身,哪需要你身边的软脚虾护我!你莫要看不起我!”
阿罗沉默地站在她身侧,犹如一座巍峨高山,沉稳而坚定。
谢若微打量了眼阿罗,薄唇微动,到底没再多言,面容一冷,“随你。”
他惯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本就是看在凌将军的面子而为,眼下三番四次被凌欢瓷驳斥面子,他也懒得再管。
左右在这村里,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
他脚尖一转,大跨步往外走。
凌欢瓷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倒是姜映梨身为主人家,总是不能坐视不理,把人送到了门口。
就见谢若微翻身上马,大氅扬出凛冽的弧度,脸上的邪佞之色一收,顿显出几分锋锐之态。
随同而来的众人也纷纷上马,行动整齐划一,沉寂无声。
姜映梨冷眼看着,心口微沉。
谢若微调转马头,离开前,他扫了眼姜映梨,淡淡道:“姜姑娘,后会有期。”
“谢大人,一路顺风。”
目送着一骑人快步离去,只余下两匹骏马拴在门口,姜映梨总算是安下了心来,转身进屋。
谢若微是直到出了村子一里路,才蓦地勒紧缰绳停住了马。
众人纷纷跟从。
“大人?”有人疑惑。
谢若微抿唇,他总觉得沈家上下透着一股子古怪,但方才仔细观察,又什么都没发现。
姜映梨的医术,他虽不曾亲身见识,凌府上下却都传遍了,连景王都对她颇有招揽,可见其本事。
他本生对这些事的好奇度并不高,可姜映梨刻意跟凌欢瓷交好,凌欢瓷虽因着旧事对他争锋相对,但他总不至于真的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凌将军虽得了皇上厌弃,明升暗贬,但到底战功赫赫,与他谢家曾也过并肩作战情谊的。
谢若微指尖轻轻摩挲着乌金马鞭,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小七,你留下。”
小七虽茫然,依旧应好:“是。属下会隐在村中保护凌小姐的!”
“不是这个。”谢若微指骨敲击着马鞍,眼神冰冷,“那个阿罗虽失忆,武艺倒是不错,护着她不成问题。”
“你去调查下姜映梨的情况,从她的出生到如今,事无巨细。”
“凌将军也有意想了解一二,只是他如今军务繁杂,恐是抽不出空来的。凌欢瓷……”说到这,谢若微眼底掠过不耐,“单纯天真。在京中遭了挫,如今又换了新地方,便见了个人就亲近。”
“旁人勾勾手指头就去。”
谢若微是看不大上凌欢瓷的性子的。
外头捡个身份不明的人就敢留在身边,日夜带着。
姜映梨与她亲昵几分,她便引为知己。
也不想想如今凌家的状况,朝野多少人环伺他凌家的兵权,却连几个心眼都不长齐全。
凌将军本就非世家出身,又走得孤臣路线,若非战功赫然,何以能至此,只是而今圣上听信谗言……
凌将军也不会选妻,到了如今还念着从前的深情,连对儿女都教养不好,教得灿漫纯真。
旁边跟着小六不解地挠头道,“大人是怀疑姜姑娘有问题?可她不是您让小四带回去给景王看诊的吗?”
若是真的有问题,怕是早就出事了吧!
谢若微睨着他,眼底尽显轻蔑,嗤笑一声,“凌将军帮过我,这回就当还他人情了。”
至于景王,与他何干!
他当时说是给景王卖个人情,其实归根结底,他根本不在意!
不然何至于一个村姑只说一句,姜映梨手里有药,他就命人把人抓去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