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良很不高兴。
郑老四不该再给他打电话的,以前,该帮的,他已尽力帮过,郑老四不该在不清不楚地纠缠。
他跟郑老四之间的关系,早就该割舍了。
可郑老四不识趣。
看到是郑老四的电话,刘国良就知道,是麻烦找上门了。
他真后悔,以前不该跟郑老四有那么多的利益捆绑,现在成了他的绊脚石。
可是,后悔也只能在心底后悔了。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改变,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刘国良接起电话,冷冷地“喂”了一声,郑老四听得出来,对方明显不想接自己的电话。
郑老四也是,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跟刘国良打电话的。
他现在已经是被逼上了梁山。
这个电话不现在打,等唐宁开过会,方案一报,把新校址和烟叶站搬到别处,到时候他跟刘国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真那样了,刘国良帮不帮他,不好说。
好在,要变更城镇建设规划用地,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
更主要的是,这事,唐宁说了不算,以前的规划用地,赔偿协议也已经签下了。
这一切,真要全推倒了重来,牵扯面多,不好弄。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这一步,不能迟。
他得抢在唐宁有所动作前,把一切搞定,搞成铁板钉钉。
郑老四说,“刘局长,是我,郑老四。”
刘国良“哦”了一声。
郑老四说,“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刘国良说,“你另寻高明吧,我现在啊,不好再插手宁城的事情。”
“刘局长,您毕竟是老领导嘛,过问一下工作,没人会说什么的。”郑老四说,“还有就是,这事我实在不好找别人啊,希望刘局长您能够理解。”
刘国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很棘手的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他没问。
此时他没有这个心情。
他在想,他得找人,收拾一下郑老四了,这么不知进退。
可是,怎么收拾呢,一时心底还没有很好的主意。
刘国良不说话。
郑老四接着说,“刘局长啊,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个啥事?”
“我没兴趣。”刘国良说,“要没别的事,我挂了啊,以后别再打我电话。”
郑老四赶忙说,“刘局长,你先别挂,先听我说一句,就一句。”
刘国良果然没有把电话挂断,等着郑老四往下说。
郑老四压低声音说,“是这样,十三年前那个案子,刘局长应该不会不记得吧,现在,镇上规划建设学校和烟叶站,选址选在街对面的河谷地,那里我又块地,因为我也有块地被征了嘛,当时就跟政府达成过一个协议,修建学校这事,拿给我做”
刘国良打断了郑老四,说,“这不挺好的嘛,给你做,你就去做啊。”
郑老四说,“可是,现在遇着点状况了。”
刘国良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听你扯这些。”
“可这事,实在事关重大,刘局长,您听我跟你把事情汇报清楚。”郑老四说,“我说的是以前那个案子,那个东西,就埋在我那块地底下啊”
“什么?”刘国良冷声说,“这事,当时不是让你处理干净了!”
刘国良心底清楚,郑老四是要拿这事,要挟他。
郑老四说,“处理当时是处理干净的,只是,哪晓得,会有现在这个变数。”
刘国明说,“这叫啥变数,你做工程的时候,再处理一回,不就得了。”
“问题就是现在,我拿不到这个工程啊,镇上和县教育局,都想把这事拿给岳局长家一个什么亲戚去做。”郑老四叫屈,“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刘局长您汇报,我就怕这事,真要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把那些东西挖出来了,不好收场啊。”
“既然工程你拿不到,你不知道,提前把那个东西处理掉!”刘国良说,“我可警告你啊,真出了啥事情,你也跑不了。”
“这个我知道,咱们坐的的一条船。”郑老四说,“可问题是,这个事情,不好提前处理啊!”
刘国良冷冷地又“哦”了一声。
他心底不免以为,郑老四这是故意为难他。
“是这么个情况,我那块地呢,前几年,租给一个湖南人养鱼,那上面,建了鱼塘,鱼塘里放着鱼苗呢,我不可能现在去把那个鱼塘挖了呀。”郑老四解释说,“所以我这才着急的嘛”
刘国良想了想,确实也觉得,郑老四如果贸然去挖鱼塘,那就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鱼塘是不能贸然就挖的,要挖,就得是名正言顺地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