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超家回来的第二天,郑老四便给金云鹏回了话,把银行卡给了金云鹏,金云鹏当天便往他卡里打了一百万,收到钱款后,紧跟着便把过户手续等办理了。
车子一卖,郑耀相当于是失了业,心底很不是滋味,好好的,他不明白,为啥要把车卖了。
郑老四当然没有义务非得向他解释。
金云鹏问过郑老四的,郑耀如果还愿意继续开车,每个月给二千四的工资。郑老四没跟郑耀说这事,就直接回绝了。郑家的人,不挣这种窝囊钱,郑老四打算让郑耀跟着去管理工地,郑耀不愿意,说自己习惯了跑车,别的,恐怕干不好,也没啥兴趣。
跟着郑老四的这几年,郑耀攒下不少钱了,可以说兴趣这事。一般被生活迫得没有余裕的人,哪还管这个,只要能挣钱,能挣钱最要紧。郑耀爱车,那是比爱什么都爱,那一辆班车,开好几年了,从来没有磕着碰着过,保养得跟新车一样。毫不夸张地说,离了媳妇,他过得下去,离了车,恐怕不行。他的心思,就在那上面,离不了。
所以管工地这事,郑老四见他不愿意,也就不说了。
人家闲暇里,要么喝酒打麻将,要么寻思点男女的事情,他闲暇里不做这些,还在跑车的时候,晚间回来了,就把车开到院子里,里里外外冲洗得干干净净,要是哪一天忙得车子没洗,他心底就免不了要老是惦挂,夜里都睡不好觉。
郑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跟车子打交道,是他的一个癖好,也是他的一个乐趣。他的这种爱好,与那些专业玩车的人,又自是不同。他不会有了这一款,想着哪一款,或者想把一辆车改成这个样,那个样。他的这种对于车的爱与癖好,近乎是无差别的。只要是个车,只要跟这车磨合在一块,他就感到幸福和满足。
郑耀没有让郑老四帮他找跑长途的活,他有自己的渠道、资源和关系,他都已经联系好了的。现在让他踌躇和头疼的,是她媳妇,跑长途嘛,十天半月的,回不了一趟家,这样他媳妇不愿意。这日子,又不是没有丝毫余裕过不下去了,干嘛要如此辛苦呢。
这事,郑耀跟他媳妇,说不清楚。他要跑长途这事,又是铁定了的。可这世上的事,一个人往往只顾得来一头,哪能两头都顾得上,思前想后,郑耀还是决定,找郑老四帮忙,劝劝他媳妇。在他们这个家里,四叔的话,那还是最管用的。郑老四没跟他商量,就把车卖了,这事,他心底是有意见、有隔阂,不想跟郑老四说话,现在,意见与隔阂,都只好先放下了。
事实上,那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郑耀心底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生气的。只是他心底,为着那个事情,没来由地,堵着一口气。到了郑老四家,感到有些别扭。周婷婷招呼他坐,他站着,见郑老四不在,问,“四叔呢?”
周婷婷说,“拉钢筋去了。”
郑耀说,“拉钢筋?”
周婷婷说,“阿超家不是快打顶了嘛,钢筋水泥不够,你四叔在昭通,顺道帮着拉回来。”
郑耀说,“阿超家打顶,啥时候?上次阿超出院,我因为有事,没去成呢,挺不好意思的。四叔今天还回来不?”
周婷婷说,“要回的,你坐。”
郑耀说,“我等四叔回来了,再来找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周婷婷说,“啥事,你跟我说。”
郑耀停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就是我想跑长途这事,我媳妇不答应,我想请四叔帮忙劝劝,四叔的话,她应该听得进去。”
周婷婷说,“这事啊,要我说,小耀,你就别折腾了吧,好好在家过日子,又不是找不着事情做。”
“婶子,那我先走了。”郑耀觉得,婶子也不理解他,不想多做逗留。周婷婷看着郑耀走远了,心底还在纳闷,这些孩子,一个个的,不知道都怎么了,阿超变得不可理喻,郑耀也不可理喻日子嘛,该往安稳里过,咋就只想着,这里跑那里跑的呢
周婷婷站着,呆了几秒,又把这些想法,全抛到脑后,忙着清理和核对沙发上堆着的一堆进货单子。门外的院子里铺满了金色的阳光,风把角落里一片竹林摇得沙沙响,周婷婷一面耐心地清理着那些单据,一面在心底盘算着过几天开业的事情。
前两天,她跟郑老四,专门商量过这个事情。
郑老四的意思,酒席要么包在三回头,要么包在马飞杀猪饭。他们俩粗粗估算过,应该不下一百桌,一桌五百,烟酒另算,也是五万,很大一笔呢。周婷婷是想把这一笔钱,省下来,自己操办的话,一半的钱,就够开销了。
郑老四不同意。
郑老四觉得,这样做,太小气了。
郑老四说,“咱们不差那几个钱。”
周婷婷说,“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爱讲排场嘛。”
郑老四说,“一百多桌呢,你摆在哪?”
周婷婷说,“这你不用操心,我都想好了,办事的时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