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御史府
书房内,气压低得要命。
还未到寒冬,方程已经感到有点瑟瑟发抖。
南靖那边传来消息,郑将军被擒林清越与汤宝坤已经大获全胜,这会儿恐怕已经班师回帝京了。
西辽那边飞鸽传书过去了那么久,大公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那边怎么样。
也许,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能摄政王还不知道大公子想要造反的事情。
“啪”的一声。
赵州成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盏摔到墙壁上,好好的茶盏,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地碎片。
“老夫实在想不通,一直以来郑将军从没有过败绩。
为何偏偏被一个文弱书生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程低着头绞着手不敢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出来,毕竟整个西周谁人不知郑将军骁勇善战从无败绩。
而今出了这样的事,谁都想不通猜不透,搞不明白。
安静了一会儿,赵州成抬头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地问:“大公子那边有消息吗?”
方程抬头看了一眼赵州成,试探着回道:“启禀大人,大公子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属下觉得大人不必忧心,没消息也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许大公子已经在来帝京的路上呢。
西辽到帝京路途遥远,没有几日的时间怎么可能来得了呢,您呐!安心等着就是,就算郑将军一时失手被擒又怎样?
大公子手中可是握有十万精兵呢,何况大公子手中还有一个黑风堂。”
听了方程的话,赵州成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再怎么说他还有宗儿这张王牌在手呢。
就算小皇帝想要对付他,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夫人那边今日有没有什么动静?她有没有提出找过那个贱丫头的事儿?”
方程躬身施礼低声说道:“这才是属下想不通的地方。
按道理,大……那个龙悦宁离开府里那么些日子,夫人怎能不管不问呢?
不管怎样说,那丫头都是夫人一手养大的,就算不是亲生母女,那也有养育之恩呢?”
赵州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书房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窗边,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暗自思量:“那丫头,究竟藏身何处?为何连我左御史府的眼线都探不到半点消息?难道她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几分寒意,也似乎吹散了他心中的部分疑虑。
赵州成猛地转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那未知的真相。
“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得派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知道她的下落!她可能是掣肘龙啸天的筹码。”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摄政王的那个小王妃林溪。
他依稀记得林溪与龙啸天已经结为异性兄妹。
而且,龙啸天已经跟随林清越去了南靖。
那么……
倘若她知道了龙悦宁的身份呢?
她一定会选择帮助那丫头。
那么她会将那个丫头藏在哪里?
丞相府?
摄政王府?
整个帝京几乎都被他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唯独丞相府与摄政王府没去探查。
所以……
林溪一定会将那丫头藏在其中一个地方。
夜色如墨,赵州成的双眼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方程下达了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方程,你亲自带一队精锐,务必隐秘行事,去丞相府与摄政王府暗查。
记住,不得打草惊蛇,我要的是确凿的消息,而非无端的猜测。特别是摄政王府,那里守卫森严,更要小心行事。”
方程闻言,神色一凛,他看向赵州成试探着问:“所以,大人是怀疑……”
赵州成看着方程眼中满是轻蔑之色,他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整个帝京,除了皇宫就剩下丞相府和摄政王府,倘若那丫头当真被藏于皇宫不可能瞒过老夫的眼线。
那么就剩下那两个地方没有暗查,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老夫怀疑一定是那个相府嫡女将那个丫头藏了起来。”
“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方程躬身领命,随即转身,步伐坚定而无声地退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