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地打开他伸出的手,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了。
“是我。张良,他是我杀的。”
她要跑,要逃!
刚刚跑出一步,腕间一重,腰际一紧,被人用力抱住。
“荷华,”他从后搂住她,“荷华。”试图唤醒她的神智,“别怕,别害怕。”
他声音温柔沉稳,令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身体脱力要往下跌。
张良掌住她。
他神色如常,这似乎眼前的一切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抬手想抹了她脸上的血,但太多,根本不可能清理干净。
这是种什么感觉。
但凡被任何一个人看见,她都不会是这幅模样。
她好像感到,有种东西已经彻底被撕成两半,再也无法弥补。一旦看到张良,她都会想起,今夜,她亲手杀死了一个人。
张良永远也想不到,会有人遭受这样的冲击之余,忽略自己的感知,重新把场景复现给他看。
“我刚才……”她垂下头,拉起他的手,又拿起簪子给他比划了一下,“他当时这样掌住我,然后,我拔下发钗,刺入了他的大动脉。”
张良将她揽入怀中,安抚她冷静。
“都过去了。”
张良的随行进殿,与嬴荷华的暗卫一并开始打扫清洁。
张良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如果不是知道张良一直都是这个性格,许栀大抵会从中怀疑这一切他都知道。
“没事了,”他朝她笑了笑,“有合适的理由告知楚王。”
“什么?”
“以谋反罪而论,恰是合理。公主所虑的项氏一族也当安分辅佐芈犹。”张良说。
“你不觉得我是个恶魔?”
张良看着她,他的眼眸如若夏日萤火,“以后不要做这类危险的事情了。”他抬手,“你的衣袍都脏了,换一套吧。”
看着他柔和的面容,许栀便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从他的眼神中清醒。
许栀是怎么变得让她自己都不认识的,应该是从痴心妄想把束之高阁的人拽到自己身边开始,又在反复的迟疑中备受折磨。
“这里有一处温泉,我想过去清洗。”
“好。”他说。
“抱我过去好不好?”她说得有气无力,可怜兮兮。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好。”
错误一旦开始,伴随着行为,冲击到顶端,然后大脑就会不受理智的控制。
许栀的视线落在那水盏之上。“我渴了。”她没咽下去,但她递给了张良。
身体悬空的一瞬。
她习以为常地圈住他,有意要清楚地看着他的眼睛从沉静滑向未曾知晓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