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妾身前往深山采集中草药,不幸遭人暗算,险些丧命于山崖之下。今日借诸位乡亲齐聚之机,恳请村正大人替妾身主持公道。”
林寒霜莲步轻移,言辞之间,眼角余光轻轻掠过立于门扉旁的陈氏身影。
陈氏面色骤变,本能地欲转身逃离,掌心已浸湿,心中慌乱如鼓。
未曾料及,林寒霜竟会在众人之前,直言此事。
村正闻此言,一时愕然,旋即怒形于色。
平日里,村中琐碎争执,他多以宽容之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然而,竟有人行此伤天害理之事,实乃难以容忍!
他怒声道:“可曾看清那恶人面目?可是桃源庄之人?”
“彼时混乱,并未窥清其貌。”林寒霜望着陈氏苍白失色,几欲逃遁之态,心中愈发笃定。
必是此人无疑。
此陈氏平素沉默寡言,未料心肠竟如此狠辣。
与她无冤无仇,竟欲取妾身性命。
定不能轻饶。
亦借此机会警示顾家,令其今后安分守己,勿再生事端,否则,妾身必教他们知晓,何谓红月一怒。
“未能辨清面貌?”村正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村中有此等恶徒,令他心中颇感不安。
“虽未观其容月,但在其推搡之际,妾身奋力一抓,自其身上扯下一缕衣料。”林寒霜见陈氏稍显宽慰之色,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灿烂的笑意,言毕,自怀中取出一片布料。
非同村中寻常妇人所穿粗麻之物,此布料质地细腻,价值不菲,唯有村中家境殷实者方能穿戴。
村正接过林寒霜手中的布片,其色暗红,边缘撕裂,且带有隐约污渍。
“区区布片,何足为证?林寒霜,说不定是你蓄意构陷,随手寻来布料,妄图嫁祸他人。”陈氏面如纸色,见村正反复审视布料,心中忐忑至极,生怕事情败露,急急辩解。
林寒霜含笑睨视:“哦?是吗?妾身并未直指何人加害,你又何必急于撇清?莫不是心中有愧?”
陈氏身躯微颤,察觉众人目光汇聚于己,满含猜疑,不由色厉内荏:“一派胡言!我,我何来心虚之理!你,你仅凭空口白话,言称遭人推落山崖,身上又无明显伤痕,如何证明所言非虚?”
“况且,此布料,或许是你窃取而来,意图嫁祸。”
顾陈氏初时尚在愣怔,未及反应。
此刻闻陈氏与林寒霜针锋相对,观其心虚之态,心中猛然一沉。
暗叫不妙!
陈氏恐怕真对林寒霜下了毒手。
以林寒霜得理不饶人之性情,若此事坐实,陈氏恐难逃一劫。
届时,顾家恐将陷入困境!
家中出了这等恶人,往后三弟四弟如何娶妻?
“林寒霜!你在此混淆视听,究竟意欲何为?谁人害你?你要诬陷谁?”顾陈氏恍然大悟,顿时火冒三丈。
一个箭步上前,将林寒霜推开,挡在陈氏身前。
然心中依旧惶恐不安,暗骂陈氏行事鲁莽。
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怎可为之?
无论如何,皆不应如此!
然而,此时非责备陈氏之时,须设法平息此事,不可让林寒霜毁了顾家声誉!否则,日后他们何以立足?
村人指指点点,足以令他们无地自容!
林寒霜双手环抱,冷眼望向顾陈氏:“哦?娘亲何不言明,妾身究竟诬陷了何人?哪一字一句,算是诬陷了?”
“莫非娘亲心中有愧,故而慌张?”
林寒霜此言一出,顾陈氏面色更为难堪,但仍梗着脖子反驳:“休得胡言乱语!莫非你嫌弃我,不愿我居于你家?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破旧屋舍?我只是,只是想与二哥修补关系罢了!”
“既不受你欢迎,我自不会自讨无趣,离去便是!”
“二哥,你须管束好你的妻子,有些食可乱吃,有些话,却是乱说不得的!”
最后一语,显然是对顾祯鸣的警告。
唯憾此事耳。
顾祯鸣岂会闻而不动。
忆昔山中偶遇林寒霜,心中便觉异样。
林寒霜孤身入幽谷,更于险峻火山之侧,几近陨落,其身带伤,却未言,他亦未深究,只道是寻何奇珍,在此徘徊。
今方知,竟是遭人所推,濒死崖边!
此时顾祯鸣心海怒涛汹涌,目中杀机凛然。
他人尚未察觉,一旁董逸等人,却已明了。
心中皆不由为那顾林氏一族暗自嗟叹。
何人不好招惹,偏要触怒我等尊主这修罗煞神。
此人曾于战场七进七出,血染战袍,令敌闻风丧胆。
而今避世桃源,性情倒是温顺许多,顾林氏屡屡作祟,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