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来听完,琢磨片刻,问:“厂里还有多少员工?现在谁在管事?”
“二厂规模不及一厂,70来号人。现在领导层在接受调查,没人掌舵,只有工会主席在岗,负责日常事务。我原本想让谢厂长接手,毕竟业务相近。
但如果袁书记同意,这厂可以交给你,厂房、人员齐全,没有原领导班子的羁绊,便于你整合。不过,工人们的技能可能不符合你新产品的生产需求,这点你得自己搞定。”
郑东来想了想,一拍大腿:“得了,这个厂我要了!下午我就去见袁书记,赵局,你费心了。走,中午咱们随便找个地儿填填肚子,边吃边聊。”
当天下午,郑东来直奔市委,请求见袁书记。年底了,袁书记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大小会议接连不断,但听说郑东来来访,还是挤出时间见了他。
听完郑东来的计划,袁书记沉吟良久,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回去等通知,临别时却握着他的手,意味深长:“小郑同志,最近天气转凉,注意保暖。”
这话让郑东来一头雾水,揣摩不透袁书记的真实意图,只好回头再找赵清宇商量。
赵清宇再次见到郑东来,听他讲述见袁书记的经过,眉头紧锁,思索良久,才迟疑着说:“不会是,政策要调整了吧?”
郑东来一听,心猛地一沉。如果真如此,他的计划岂不全泡汤了?和米国人签的合同怎么办?与王教授的电池合作怎么收场?苏晨后续的布局怎么办?郑东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赵清宇也觉得事态严重,如果真像他猜测的那样,自己恐怕也难逃关系!
正当两人在屋里绞尽脑汁,揣测上头心思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赵清宇瞥了郑东来一眼,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走过去接起电话:“我是赵清宇,哪位?”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朝郑东来示意:“是的,袁书记,郑东来找过我。但我对这件事没底,怕政策变化,不敢贸然做决定,正准备整理材料向上级汇报。怎么,他又去找我了?”
电话那头,袁书记的声音透着疲惫:“赵副局长,郑东来确实来找过我,不过我正好有个会,没空多聊。
你转告他,这事儿能办,但得把国家的信誉和利益放在首位。既然跟米国人签了合同,咱们得漂亮地完成。这是咱们国家高科技产品首次出口米国,绝不能出差池,给国家丢脸。
市里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至于场地和人员,我想了想,你手头有合适的亏损企业,就跟郑东来商量合并的事。不过,老职工的安置要妥善,国有资产不能流失。”
赵清宇松了口气:“袁书记,我这就去办,争取快刀斩乱麻,确保这500万美元的项目落地闻州。”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袁书记低沉的声音传来:“事情可以办,但别闹得太张扬。你告诉他,最近要低调,懂吗?”
赵清宇身子一僵,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应道:“袁书记,明白,我会处理得滴水不漏,请放心。”
“那就好。”随着这句话和“嘟嘟”的挂断声,赵清宇拿着话筒愣在原地,直到郑东来在一旁急得直呼,才回过神,放下电话。
郑东来见赵清宇缓过劲儿,急切地问:“赵局,怎么样?袁书记什么态度?”
赵清宇答:“书记说,事情可以办。”
郑东来喜形于色:“那不就得了,咱们抓紧时间,时不我待,米国那边催得紧。”
赵清宇接着说:“书记还嘱咐,最近你得低调行事。”
“什么?”郑东来瞪大了眼,急切追问:“赵局,您帮我分析分析,书记最后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赵清宇琢磨了会儿,开口:“我猜,上头可能要调整经济政策,但你这儿能给国家赚大笔外汇,前期准备工作也做得扎实,估计不会影响到你。
别人就难说了。这当口,你得小心,工商、税务、物资供应,别出岔子,别让人抓到把柄。否则,不只是你,我和袁书记都可能受牵连。”
郑东来默默点头,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苏晨之前对政策趋势的预言。他既佩服苏晨的先见之明,又暗自庆幸,幸亏当时果断采纳建议,执行了苏晨的方案,不然这波风波肯定躲不过。
他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那,赵局,闻州塑料二厂这事儿,怎么办?”
赵清宇想了想,振作精神:“袁书记说能办,咱们就办。操作时小心点,别声张就行。来,东来,咱们商量商量,你打算怎么并购。”
元旦那天上午,苏晨接到郑东来的电话。电话里,郑东来详细介绍了与赵清宇及闻州市相关部门的沟通结果。
简单说,闻州塑料二厂现有73名在职员工,12名退休工人,占地约20亩,有栋三层办公楼兼生产车间,一栋单层仓库,分为模具机加工和注塑车间,还有产品设计室。
厂里几乎没钱,除了欠银行1万元用于支付基本工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