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少泽刚才从宴会厅火急火燎地冲出来,再次引起了会场内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算是杭家的长辈们几乎也没见过这位长孙急躁过,更别说是外人,可是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温文笑着时让人心里开了花,换副脸孔也立马叫人冷不丁哆嗦,尤其那双失去清明的凤眸,被阴郁和邪佞深深纠缠住,嗜血冰冷。
宫泽是第一个追上来的,不用他老爹丢眼神,他已经察觉到杭少泽这次很不对劲了,到了房间里,果然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他顾不上自己的死活冲过来死死抱住杭少泽,“泽哥,这个臭警察不需要你脏了手,冷静些,交给我,我找人替你好好收拾他!”
“滚开!”
杭少泽抓着他的肩膀,宫泽顿时憋了一口气,感觉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可是杭少泽的力道并没有减轻,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紧紧绷着,自始至终根本没瞟过宫泽一眼,厉眸里只有从地上爬起来的丁亦凡,看样子是真的动了可怕的念头!
宫泽也是从小干架干到大的,还正儿八经学过武术,但是此时此刻,杭少泽凶狠得像头猛兽,他还是感觉自己硬撑不了多久。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进来帮忙啊!”
宫泽龇牙咧嘴地冲着房门口磨磨蹭蹭不敢进来的保全喊道。
不料他一喊完,杭少泽突然来了个过肩摔彻底摆开了他的束缚,宫泽瘫痪了一样平躺在地板上,呼吸一度中断数秒才恢复,整个肺都快摔出来了。
真狠!
泽哥这招可太狠了!
见状,几个保全都愣在原地,不管宫泽怎么用快断气的语气吆喝他们,就是不再往前了。
忌惮倒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杭少泽瞟了他们一眼,那冷厉的眼神太震慑了,况且杭少泽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
就在杭少泽处理障碍时,丁亦凡勉勉强强站了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溢出来的血丝,冷然笑了笑,开始解自己西服外套的扣子。
他加入警队后才开始身体训练,就杭少泽刚才那两拳挨过就知道不是对手,但是他也绝对不当缩头乌龟,尤其是这个男人,丁亦凡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嫉妒别人的时候,所以向任何人屈服,也不可能向这个男人屈服!
“看杭少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怎么,以为我对她做什么了?我能对一个杀人凶手做什么呢?”丁亦凡嘲讽着问道,咬牙将喉间上涌的血腥气息生生咽下去。
他特意扭头去看墙边惨白的沈香寒,将自己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杭少泽怒极了,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熠熠闪烁的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来,丁亦凡这边话还没落音,猎猎的风声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破空而来,他再次被一拳撂翻在地。
丁亦凡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爬不起来,反而呵呵一声狼狈笑了出来,紧接着就吐了一大口鲜血在地。
这不是他的错……
“不要……”
沈香寒的脸在一刹那变得僵硬无比,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顺着墙壁滑落下去。
她听见有人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飘飘荡荡在很远的地方一样,明明感受到对方撕心裂肺的呐喊,进入她的耳朵里却变得非常渺茫。
到她坐在地上那一刻,恍恍惚惚感觉到有双臂膀将自己纳进了结实的怀抱里。
她不知不觉地弯起嘴角苦涩地笑了。
几秒钟后,沈香寒缓缓睁开眼,发现那个人果然是杭少泽,他的胸怀里有一缕沁人心脾的温香,每次闻到,让她莫名的踏实,没有那么害怕。
她略微仰起头,就对上了那双焦急的凤眸,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眉头皱得那么紧,好看的俊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他是在担心她吗?
原来对他来说,她总要比一个普通人来得重要些的……
这样想着,眼里不知为何还是酸酸的,她不想让杭少泽看出自己的软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混乱的脑子里抓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语。
“不要说话。”他低沉的声音顿了顿,有些许的抽气声。
沈香寒用素洁的手无力地扯住他的袖子,仍然是摇头。
杭少泽不动,染上血色的摄人凤眸里压抑着焦灼和痛楚,一瞬不转的盯住她。
她还是在乎……这个男人。
最后终于咬牙切齿地挤出了“我放他走”四个字,而他攥紧了拳头,哪怕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的肉里,也不眨眼,此时此刻,除了心中那肆意漫延的苦涩,将他完全的浸润,淹埋,无处遁逃,连痛都麻痹了。
尘埃既然已经落定,他明白,一切终究是无法挽回了。
就算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已经软趴在地上的男人也改变不了!
沈香寒感激地看着他,泛白地微微笑了笑,并不知情刚才自己和丁亦凡已经让外面的世界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