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闻瞪过去,杭少泽的俊脸上就露出浅浅的笑容,丝毫不为所动。
他越是这样润物无声色,谈笑间仿佛世间万物都可以灰飞烟灭了,才越是可怕。
在丁汝闻咬牙切齿的目光中,沈香寒把最后剩下的衣服统统都扔下去了。
陈列室里变成空荡荡的,沈香寒掸了掸手,终于大功告成地歇了一口气,她当作没看见丁汝闻憎恨的目光,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冲杭少泽眨了眨眼睛,“你走不走?”
杭少泽微微颔首,英挺的身姿在丁汝闻面前略作停留,侧头对她说:“小闻,转告汝若一声,服装发布会前我一定会让人把这些衣服完好送回来。”
“杭生,你别费劲了,就算你可以弄干净这些衣服,但是你不可能让那条旗袍复原的――”
丁汝闻被他的态度生生刺痛了骄傲的内心,变得有些疾言厉色起来。
杭少泽还是镇静自若地笑着:“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他松手了,丁汝闻却要拽住他的袖子,不肯放他跟着沈香寒一起离开,“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杭生深邃的目光淡淡落在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柔荑上,不由叹气道:“小闻,你一直是我要好的朋友。”
所以没有什么原不原谅!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起同过窗的朋友,他没有直接拂袖走人,算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丁汝闻失笑了。
朋友?
她才不要和他只做朋友!
耳坠上的金属三角形拼命摇晃,她气得快疯了,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杭生,我二十七岁了,我从七岁就认识你,二十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你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吗?”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个姓沈的女人不就是个替代品吗?
为什么对待一个替代品,都要好到让她嫉妒呢!
她狠狠瞪着房门口的沈香寒,有那么一秒,沈香寒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敌意,像一把锋利的冰刃朝她的心窝方向刺过来。
沈香寒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丁汝闻瞪她的眼神,和车祸那天小紫最后凝视她的眼神一样,沈香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那种复杂的情绪是深深的嫉妒!
她不愿意再深思下去,而屋里男女之间的纠葛还没有结束――
杭少泽在丁汝闻面前颔首点头,似笑非笑的俊脸,说不出的耐人寻味,“小闻,我好不容易才结婚,不能这么轻易就离婚了。”
那一刻,丁汝闻似乎彻底绝望了。
丁墨派来两个佣人帮他们把扔下来的衣服全部放进了车子后备箱里,谢云也在旁边帮忙。
杭少泽趁着空闲拿起平板电脑处理着公务,只有沈香寒坐在车后座上,一副闲来无事的样子。
她要下车帮他们捡衣服,杭少泽不让。
沈香寒只好仰起脑袋东张西望,眺望了一眼陈列室敞开的窗子,厚纱窗帘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像一道鬼魅。
她觉得陌生又熟悉,越瞧越觉得不像是丁汝闻。
“你爱的人是她吗?”她喃喃问着身边的男子。
“爱谁?”杭少泽正在专心致志检阅收购资料,心无旁骛地诧异了一句。
沈香寒偷偷瞄了一眼认真工作的男子,屏幕上折射出来的荧光在他的眼镜上流转,高挺的鼻梁看不见皮肤的毛孔,比网上那些炙手可热的小鲜肉还要水嫩可口――
不对啊,鲜嫩可口?
她怎么会用到这样的词语?
难道是因为昨晚深有感触……不行!不行!沈香寒赶紧敲了敲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打住!
杭少泽盯着文件时俊脸上专注的神情比任何场合都要显得成熟干练,散发着年轻企业家的迷人魅力。
“没什么。”她心猿意马地敷衍了一句。
没想到对方其实听清楚了,只是花了几秒钟沉淀她的问题――
“我以为你知道。”
男人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紧跟着抬起头来,剑眉凤目,斜飞入鬓,寒星般的眸子微微侧过来,斜瞟了她一眼。
沈香寒吐了吐舌头,“我就算是孙大圣,哪里知道如来佛祖的想法?”
杭少泽金丝边框的眼镜上流光如同飞梭,模糊了深邃而魅惑的眼神,沉吟了一会儿。
他大概在纠结什么问题。
“好了!”
这时谢云突然钻进驾驶室里准备发动汽车。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两个人,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三叔那边有消息了吗?”杭少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三爷还在北冰洋上,不过他手下的人联系了几家全球顶级的研究所,反馈结果都不理想,有几种可以修复但是无法复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