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华带着沈嘉、沈瑢出门,出了金鸣县,赶到凤梁城,再到离皇宫不远的荣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荣国公今年不过六十多岁,保养得宜,对梁月华这个养女一向是特别厚爱。
梁月华只是荣国公十三年前在雪地里捡到的流浪女。
那是一个冬天,荣国公带着家人在梅园赏梅时,遇到梁月华穿得破破烂烂在门口乞讨。
荣国公心善,给了她一碗肉粥,梁月华面黄肌瘦的,却把粥一股脑灌给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女儿沈嘉。
这个举动一下子打动了荣国公,他直接把母女俩带入府中养着。
梁月华嘴甜,在府中休养了半个月后,逐渐显现出年轻貌美的面容,一下子戳中了没有女儿、只有儿子的荣国公的心。
荣国公怕其他人说闲话,立刻收了梁月华为养女。
梁月华也争气,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很讨长辈喜欢。
荣国公本想着梁月华带了个孩子,给她找一个武将嫁了。
结果有一次府上举办宴会,梁月华不知怎么和刚丧妻的沈傲方看对了眼。
那时候,沈傲方还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因为娶了梁月华,搭上了荣国公,一步步的成为皇商,为宫中供应丝绸、皮草、茶叶、瓷器等名贵物品。
梁月华知恩图报,每年都要回馈给荣国公好几百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珍稀的绫罗绸缎、上好的茶叶丝绸。
所以,荣国公一看见梁月华回家了,就笑得合不拢嘴。
“月华,你怎么有空回家了!”胖胖的荣国公笑得像个弥勒佛。
梁月华立刻让沈瑢上前,“去,和你外祖父说说,咱们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事。”
沈瑢一路上听了母亲和姐姐的抱怨,早就烂熟于心。
小小的少年立刻膝行到荣国公面前,“外祖父,救命呀!有人要伤害我娘还有姐姐!”
荣国公见外孙如此可爱,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小滑头,又在跟外祖父开玩笑吧,谁敢欺负你们!”
不说沈府现在的权势,就说这个荣国公,他年轻时可是和先皇一起打过仗,又因为知情识趣,深受现在的皇帝的信任。
可以说,梁月华只要不惹到皇室血脉,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瑢立刻说:“是大姐姐,她不知道为什么生娘和二姐姐的气,要她们跳河谢罪!”
荣国公吓了一跳,“沈茵?月华,你不是说你家这大姑娘,为了情郎,都离家出走了吗?”
“怎么?她花光银子,知道男人不靠谱,又回来了?”荣国公乐不可支。
沈瑢眨眨眼,不明白怎么就和男人不靠谱扯上关系了,他回头向沈嘉求救。
沈嘉立刻上前:“外祖父,说来话长,姐姐不是离家出走,是当时家里发生了丑事,爹爹和娘为了大局,这才说姐姐离家出走的。”
荣国公很是惊讶:“什么丑事?你们说明白点。”
沈嘉正在想怎么编才能显得沈茵更过分一点。
梁月华懒得等,自己上前,把沈茵如何在家以巫蛊之术诅咒家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谎言不需要如何编造,只需要简单、真假参半即可。
荣国公一向爱护自己这个养女,他眼睛都瞪大了:“这个沈茵,如此过分!竟然用邪术诅咒家人!”
梁月华低着头叹了口气:“爹,都说后母难当,我本来只想请出家法仗责二十,是夫君想到第二天陛下微服私访,这才下令拉她沉塘。”
荣国公说:“沉塘而死已经很便宜她了!要是巫蛊之术被朝廷发现,沈府可是有抄家的风险啊!”
“谁说不是呢,爹,本以为这事完了,谁成想家中仆人自作主张放虎归山,她一回来,就诱惑谢斐然,搞掉了咱们嘉儿的婚事。”
宋国公气得站了起来:“嘉儿的婚事居然是她搞掉的,月华,这个沈茵简直无法无天!你就是太仁慈,才会放任她伤害嘉儿!”
梁月华低头擦拭眼泪:“爹,如今我是想管教也没办法了,她离开家居然又攀上了战神,夫君畏惧战神锋芒,他居然让我和嘉儿向沈茵道歉……”
荣国公年轻时也是打过仗的,立即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区区战神而已,沈傲方这等商人,一点骨气也无!竟然让我的女儿和那逆女道歉!”
梁月华又说:“也不全是夫君没有骨气,也赖我,是我当时没有好好劝下夫君,导致和沈茵结下了死仇。”
荣国公眯了眯眼:“你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你家这个无法无天的逆女!”
梁月华不知所措道:“爹,沈茵明日就在金鸣县开宴,请了不少人,唯独没有请我这个母亲,还有嘉儿,别人一定要说闲话的!”
“咱们嘉儿本就和离过一次,这样一来,更加嫁不出去了。”
梁月华一脸沮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