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天色将暗。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披着晚霞,急匆匆地赶往龙首山后山禁地。
老人年过古稀,却依旧精神矍铄,腰杆笔直,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如履平地,所过之处,遍地枯叶随风而起。
夜幕降临,黑暗吞噬大地,山腰处一座古朴的宅院映着灯火出现在老人眼前。
守门的士兵见老人到来,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任伯。”
任伯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家主可在这里?”
士兵低着头回道:“家主午后进入院内,还未离开。”
“开门,我有要事禀报!”
士兵打开大门,任伯却一反前态,他放缓脚步,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脚掌落上地面听不见半点声音,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却没有减少分毫。
任伯跨过大门,穿过连廊,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前,刚在门口站定,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任伯停下脚步,躬身说道:“回禀老爷,候鸟部急函,前往夜沼的三十七人,除风兴之外,全部牺牲。”
“东西呢?”
“已确定方位,但,未能得手。”
“一群废物!”男人的声音出现了波动,却是一声呵斥。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垂首立在门旁。
门内再次传出男人的声音,“通知各家家主,让他们抓紧选派人手,顺便告诉那群老家伙,若再无功而返,就让他们自己趟弱水去。”
“是!”老人接了命令却并未离去。
“还有什么事?”
“梅乾已经动身,老奴刚刚将他送出龙阳城。”
片刻沉默,屋内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知道了!”
……
数日后,傍晚。
红霞满天,河水载着晚霞从山顶流下,点燃整座梅山。
水势在山腰放缓,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负长剑,像条鱼一般畅游在清澈的河水中。
河水顺着山势直冲山脚,但少年游到一半却忽然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拦住去路,任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前进分毫。奇怪的是,他身旁的鱼虾却来去自如,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下山之事,少年谋划已久,但每次都会被山中的结界所阻挡,这次也一样,他在水中一番摸索,连淤泥都掏了几遍,却找不到任何可以通过的缺口,他一怒之下拔剑跳出水面,对着前方的结界连劈数剑。
刀剑滑落之处,火光四溅,少年被震得手臂酸麻,但眼前那道无形的墙壁却没有丝毫损伤,无奈之下,少年只能翻身落回地面。
“什么人?”
还未站定,少年忽然觉得心头一惊,他抬头望向前方,只见不远处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少年有些惊讶,他在山中这么多年,还从来未见过有外人到访。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就是李乘风?”
少年回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的脸上露出几分莫明地微笑,“我不仅知道你叫李乘风,还知道你的师父叫裴煜,他还有个水灵灵的女儿叫裴芊芊,算起来,你们三个在这梅山上也住了十来年了!”
说话间,老人已走到近前,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在结界上轻轻一点,那无形的墙壁忽然向两边退去,竟凭空现出一道门来,待老人从中穿过,那道门却又忽然消失不见,
“你到底是什么人?到梅山来干什么?”老人的话让李乘风心生警惕,他手中的那枚玉简更是让李乘风十分在意,就连他握剑的手也不由得紧了几分。
“一别十多年,我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罢了!”老人的话让李乘风放下些许戒备,但也只有一瞬,“只不过,来的匆忙,忘了带见面礼,不如就把你的脑袋借我用一用吧!”
果然来者不善,不知此人和师父之间到底有何恩怨。李乘风冲着老人一声冷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乘风提剑在前,未等动手,老人手中的玉简忽然闪过一道绿光,紧接着一道火柱在李乘风脚下凭空出现,直冲天际!
恐怖的温度扭曲了视线,李乘风被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向一旁,但还未落地,落脚处红光大作,另一道火柱已先他一步升起。
半空中的李乘风大吃一惊,眼见着自己就要落入那冲天而起的烈焰之中,他腰身一扭,身体诡异一折,竟硬生生躲了过去。
李乘风虽勉强逃过一劫,但那冲天而起的火柱像是有了灵智一般,无论李乘风逃到哪里,都紧随其后。
躲闪之间,李乘风发现有些不对劲,火柱消散之后,地上的红光并未消失,而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围成一圈,等李乘风发现时候,为时已晚,数十道火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结成一个囚笼,眨眼的功夫就将他吞入其中。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