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付的医疗费、修理费我们会赔给你,多余的一分没有。你在医院的保养费杂七杂八,吃得都是你自己的棺材本。”
“喔唷小姑娘你这张嘴不得了。”电瓶车主气得胡子乱颤,“搞搞清楚,我是受害人好哇。”
傅皎:“下午两点,我们在交警大队门口等你,过时不候。你要不来,下次你让交警请我们来,我们也要拖你个一年半载的。看谁耗得过谁。”
小新等傅皎挂了电话,担心地咬咬嘴唇:“是不是太凶了?他会不会上门找茬?”
“这种无赖欺软怕硬,你一味礼让,他才会蹬鼻子上脸。”
小新定了心:“都听你的。”
下午电瓶车主准时到场,在门口吆五喝六道:“交警大队长是我二舅公,进了这个门,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傅皎懒得给他一个眼神,拉着小新,直冲办公室。
见了负责经办的交警,傅皎什么话也没说,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电瓶车主那句话在屋里循环播放。
办公室里坐了四五个交警,脸不约而同地绿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指着电瓶车主喝道:“这里是交警队,讲法纪的地方,认亲戚出门右拐不送。”
电瓶车主掏出手机直接打他二舅公电话,没人听。
傅皎问道:“能处理了吗?”
“能。”交警示意双方坐下聊。
傅皎对小新说:“你都录着呢吧?实时跟李记者沟通我们这边的情况。”
“记者?哪里的记者?”
“电视台新闻组的。”
电瓶车主不信:“电视新闻哪这么好上,小姑娘你们说大话也不打打草稿。”
傅皎把下巴斜指着他:“像你这样歪鼻裂嘴、鸭脖鸡胸,倒贴钱也上不了。哦不对,灵异节目能上,谁让你长得像鬼。”
“你特么的……”电瓶车主作势要打,被交警扣住。
“不许动手,再动把你送隔壁派出所去。”
交警将电瓶车主单独拎出去教育了一通,回来便老实了。
这是一起责任明晰、监控记录清楚的交通事故,双方责任四六开,三轮六电瓶四。双方签完字,赔偿到位,事情解决。
傅皎一走,其中一个年轻交警问道:“真会上电视啊?”
年长的吐了片茶叶沫子:“你瞎吗?看不见她那张脸?电视台都得贴钱求她上。”
这头交通肇事了了,傅皎坐在陪护椅上边给小新妈妈削皮,边琢磨着网贷一事。
搞网贷的背后多少有点势力,不是靠咋呼一下能解决的。小新弟弟坚持不愿报警,她也没辙。
钱,是非还不可了。
“谢谢你啊。”小新妈妈接过傅皎的苹果。
“阿姨客气了。”
阿姨望了眼门口,小新出去买饭还没回,她对傅皎道:“小新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们全家的福气。都怪阿姨不争气,拖累了小新。”
阿姨吸吸鼻子:“小新以前老说我们重男轻女,有了她还要再生。这次她弟弟闹出大祸,她做姐姐的,还肯拿出全部存款出来。看着他们这么团结,我也放心了。当爹妈的,哪有不爱子女的,都是一个肚子生出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阿姨,”傅皎笑笑,“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小新弟弟要是个挨打不记数儿的白痴,还不如不生。”
阿姨无言。
“聊什么呢?”小新拎着打包袋进屋。
傅皎帮忙把餐盒拿出来放桌上:“聊聊中国传统文化糟粕。”
小新难得露出笑脸:“我妈大字不识,还懂传统文化啊。”
电话响了,是小新弟弟打来的,小新接起,脸上笑意一收:
“什么?爸爸喝农药了?”
傅皎安抚住小新妈妈,和小新打了辆车往县中医院赶。
“姐,”小新弟弟痛哭流涕,“我就打了个盹儿的功夫,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藏的农药,灌了两口。”
小新没心思痛骂小弟,打电话知会了还在学校上学的二弟,坐在手术室门口一言不发。
护士:“你们谁是家属,押金用完了,去一楼缴一下。”
小新刚付完妈妈那边的手术费,剩下的全打给了网贷,兜里一个子没有。
傅皎当即起身:“我现在就去。”
傅皎将仅剩的四千多块钱都付了出去,掉转身出了医院。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傅皎划开手机,乐芜还没消息,打过去无人接听。祁天壑的聊天窗口始终停在前几日的一句晚安上。
自己失踪了一天一夜,不见他来找,看来也是没回杨柳岸。
狡兔三窟,有钱人遍地是家,杨柳岸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傅皎收回心思,上下来回翻着通讯录,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