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脸色有丝不自然,互相别开了脸。
“来,新娘子微笑一下,对对,保持这个弧度。”夏楠咔咔拍摄,瞧了眼成片,摇摇头,对祁天壑道,“新郎官表情不要这么严肃。”
夏楠两指撑起自己的嘴角演示:“像这样,微笑。又不是去参加黑帮丧礼,别这么杀气腾腾的。”
祁天壑勉强勾起一个弧度,配合着完成了拍摄。
夏楠把照片给这对“新人”审阅。
傅皎一张张翻看,竖起大拇指:“你拍得真不错。”
“谢谢夸奖。”夏楠正准备自谦,称赞模特有一半功劳时,
傅皎来了句:“你这么会拍,为啥要当假证贩子啊?我住的那片老街上有个影楼转租,你可以盘下来,拍拍结婚照、一寸照,总比这强。”
傅皎诚心诚意劝他回头是岸:“这里地方偏僻,人流少,揽不了几个客。换个地方从头开始吧,卖假证不是长久之计。”
夏楠俊俏的脸越听越僵,他抬眉看向祁天壑。
祁天壑避开他的视线,握拳咳嗽一声:“让他自己再想想,有些事劝不来。走吧,你不是只请了半天假,我送你回公司?”
傅皎方觉自己话多,好为人师。跟着祁天壑快步离开。
祁天壑把傅皎送到公司,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声音咆哮:“祁少,我堂堂殿堂级摄影奖项普利策奖得主,是假证贩子?”
祁天壑:“你可以考虑开发条新业务线。”
“……”
祁天壑想起什么,叮嘱道:“照片别p得太过。”
“你当我是影楼照相师傅?”
“有区别?”
夏楠咬着牙:“不说了,我忙着去看影楼,晚一点被别人盘走了。”
另一头,傅皎摘下钻戒收进包里,踏进公司,设计部哀鸿遍野。
“夏河发标了。”小新哭丧着脸,“我们之前的工作白做了。标书上的设计要求跟之前甲方跟我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顶替阮兰接手夏河项目的销售风风火火地冲进设计部,身形尚未站定,随手甩落一本纸质标书,质问:“怎么回事?傅皎,你解释一下。”
傅皎粗略扫过:“嗯,设计要求侧重于文物保护技术,文展没有做过大型博物馆的展览设计,这一块缺少经验,没有优势。”
“你之前怎么沟通的?”销售厉声斥道,“你知道因为你的失误,整个夏河项目组加上采购、音频组等下游链条各部门,加起来三十号人的心血,全白费了。”
周围一圈同事拎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傅皎睨了销售一眼,懂了。
他接替阮兰后,没有阮兰的手段和能力,无法推进夏河项目,本就对中标没什么信心,再加上公司以项目是阮兰接进来的,不愿按全额给付提成,他更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
一来二去,他全程摆烂,甩给傅皎。
如今东窗事发,又想全身而退。
恶人先告状,恶狗先咬人。
可惜,他咬到铁板了。
傅皎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原则。
傅皎背靠椅背,好整以暇:“我没记错的话,阮兰离职以后,总经理指派你接替她的工作,跟进夏河项目。但每次开会或者出差,你总是推说手头项目忙,人不在s市。”
销售神色自若:“你当我是你吗?只需要忙活一个项目就可以了,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个几千万的项目吗?”
“哦,这么说,你认为夏河跟其他项目比起来,不重要,所以不出席?”
“我没这么说过。”销售嘴硬,“夏河项目总经理交给了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连沟通这点工作都做不好,当什么设计总监。”
傅皎笑笑:“标书上的设计范围只是扩大,设计重点仍然是夏河历史文化的重要节点。请问设计上哪里没有沟通到位?”
销售强词夺理:“评分重点又不在设计上,重点是保护技术。你明知道文展没做过专业的文物保护,肯定大失分,还在这里找借口。”
傅皎食指扶额,努力思考:“哦?既然重点不在设计,你找我做什么?难道你想跪下喊我一声爷爷,让我替你这龟孙子背锅?”
销售哑口无言。
突然,诺大的设计部手机滴滴乱响,小新看了眼,捂嘴惊讶道:
“傅皎,你被降职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