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瑾如遭雷轰!
半身不稳地晃着腿指着沈阙,“你这是在胡言乱语!”
“没有什么族规,沈家没有这样的族规!都是沈阙嫉妒我这个族弟即将迎娶公主编出来的!”
沈南瑾彻底慌乱,他绝不能容许沈阙横叉一脚毁了他的婚事!
“更何况如今两朝正处和谈,时局当头就算是有族规那还能比朝廷更为重要吗?”
沈南瑾怒吼一声:“现在就是北彧之事更为重要!”
北彧更为重要?!
群臣大喊一声荒唐,这沈南瑾被沈阙那么一两句话就激得如此口不择言,实在上不得台面!
大齐胜战后乃是占尽优势,北彧和亲是败者的无奈之举,他们送来完颜娆和亲,大齐子民不会鄙视她,不会欺负她,但也绝不会尊着她,敬着她。
又何出北彧重要之言!
沈南瑾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抬步上去跪在肃文帝龙椅前,“还请陛下明鉴,臣是北彧公主亲选,还轮不到沈家插手!”
肃文帝冷哼,“怎么?你是想娶了北彧小公主后就和沈家断绝来往?自挪出沈氏族谱,再迁到完颜氏族谱上去不成?”
沈南瑾大吃一惊,脸色陡然煞白,“不,贱将绝无此心啊陛下!”
完颜娆皱眉看着沈南瑾的举动,这才忽觉上了当…
崔雪时果然是有毒的鸢尾,她一心想让完颜娆选择沈南瑾,一是看穿了她本就想选他的心。
二是崔雪时深知沈南瑾莽撞,又和这位沈太师兄弟不睦,所以在利用她让沈南瑾在殿前出糗!
完颜娆心念道:“好一个崔雪时…”
……
崔雪时打了个喷嚏才醒,夜里太困就不小心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发现已近巳时。
她赶忙下榻收拾起来,见郁枝端着装有凉水的木盆进来忙急招手,“郁枝,快快快,快来帮我梳发,别迟了世子府的赏花宴,以遭旁人说道。”
郁枝不慌不忙放下木盆,“哎呀,郡主无需这么着急,奴婢不叫您起床就是因世子府取消了赏花宴。”
“郡主今日无需去啦。”
“好端端的为何取消?”崔雪时停下手中慌乱的动作。
“昨夜世子府出了些家事,听闻都闹到要开祠堂休妻的地步了呢,其实这世子爷的确是太过分,寻欢作乐好不正经,丝毫没有做父亲的觉悟。”
“嘘,在府上且算了,但可别在外头议论世子府之事。”
“郡主大可放心,也不用奴婢去外头议论,此事满京皆知!”
郁枝挥舞着手臂模仿着昨夜世子府之乱,“能将事情闹得这样大都是因为世子妃呢!世子妃昨夜夺起国舅夫人的拐杖打在她儿子身上,又挥在侧妃手上,
国舅夫人要拦,却不成想也被世子妃狠狠敲了一棒,差些没晕过去,所以国舅夫人才唤着国舅爷要开祠堂休了世子妃!”
崔雪时两眼放光,不成想世子妃竟如此豪爽,她还以为世子妃如她前世那般软弱迁就才致使宋鸢在府上耀武扬威。
原来她的性子竟是这样…
崔雪时不禁好奇宋鸢前几日到底是如何避开这位正妃,以侧妃身份和世子去到紫宸殿的。
“我昨夜拟的回帖送去世子府了吗?”
回贴是对主人家送来请帖的尊敬,所以即使世子府有在闹不愉快,但回帖也必然会安稳入府。
“送去了。”郁枝点头,不解崔雪时的意思。
崔雪时净手擦干坐在镜台前,“替我梳发更衣出去挑些礼品,我们到世子府参宴去。”
郁枝看不懂她,疑惑又震惊地问:“啊?不是已取消了吗?这还怎么参宴啊?”
崔雪时抬眼看着铜镜里的脸,眼睛一移就见耳上的白玉铛,这耳铛摸上去也太细腻了些。
她没顾着应郁枝的话,只取这左耳上的耳铛拿在眼前仔细端详。
耳铛中坠着的白玉仿如凝脂,颜色纯正没有杂质瑕疵,这并不是糯白玉,而是极为难求的羊脂玉!
有时十两黄金都买不来一克…就算有了这玉也是要做成手镯带在手上显摆一番才好,沈阙居然打成了耳铛!
外头不是都说他回京后官无实职,领着最低的俸禄吗?
那是怎么能如此“暴殄天物”般地为她将羊脂玉做成白玉铛的?!
“郡主?”
崔雪时回过神又取下另一只耳铛,东西太贵就显得喧宾夺主,她换了对素雅的青花耳坠,
“取消的是赏花宴,赏花宴可以往后补办,但世子之女却只有这一次满月宴,这何其重要?做母亲的漫长怀胎十月才终得一子,自是要将爱都倾注于小女身上,世子妃定是不想略过的。”
前世的她没生过孩儿,但也是满心想得一子,可惜宋鸢常借为她熬汤之名,暗中投毒,加上她身子病弱实在难以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