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躲回去了,我们要不要靠近看一眼?还是说……回去了?”
听到小跑踏步在甲板上的声音,还有尖锐的嘶鸣……恐惧尽管开始根植,理智依旧占据着上风。
韦瑟很大胆地提出想法,借助着可能还在甲板上游荡的怪物,来与自己和重樱的脚步混合,混淆可能存在的探知步伐。
如今细细想来,诺恩·维奇船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两人在献祭号内到处摸索,是否有着某些方面的原因?
他思考到的有高度不同的影响以及人数不同时踩出的脚步混乱程度也不同,还有自己和重樱没有真正过分涉及探究了某些献祭号上的禁忌区域。
至少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他殷切希望那些走上献祭号甲板的怪物,也有着同样的混乱脚步。
“如果要想掌握怪物的讯息,知道献祭号到底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那么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趁着残存不久的骚乱。”
“确实,在这一点上我无法否认,大小姐。”
韦瑟转言后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和我的安全问题,仅此而已。”
重新站起,不再靠在韦瑟肩膀上的她,转头高低主动吻了一下身后的人,舌头互相蹭过带着液丝。
尔后只需要像吃饭后擦嘴般的舔舔着说道:“放心,本小姐在呢。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嗯对了,我的安全在第一位,剩下的工作就靠你了。”
连身边的佳人都答应自己,她会用法术制成坚硬的抵挡护盾还有洞穿敌人的冰矛,那么没有理由不闯下去看看献祭号上面究竟在搞什么。
窗台的距离不过是一跨便可翻越。
韦瑟心想:诺恩·维奇船长,他没这么有闲情雅致倾听外面死亡渐衰临近的步伐,这些被锁在外面的船员已经是必死无疑。
两人的到来虽会给原本趋于寂静的脚步重新增添上一些变数,但不影响必定降临的死亡。
逃亡之中闪烁着红光的身影看到舱门被关闭,神情绝望地朝后看着追逐自己的痕迹。
“为什么!”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开门,开门!!!”
一同前来的人,在他们放下桶子之后与他像往常般无异地看着危险的娜迦、鱼头人在进食。
他知道那些肉,是来自人类的。但很多次航行,碰上献祭号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随船牧师定期为自己做的心理辅导,给他的精神早已经固化在崩溃之上。
但是,为什么这次,它们没有满足于那些桶里的血肉……
他脑海里回想起就在十秒之前不到的海怪,吞咽完滴着暗红色血液的碎肉,突兀地向前一步,越过了原本属于他们与它们之间的安全线。
这种在前几次从没有出过的状况,自然也不会被喂食的献祭号人员注意到,等他们再次反应过来时,尖锐湿利的齿牙便迎面带着属于海水的锈蚀味扑来!
那黑液也抹消不掉的,银白灰质之中占据满掉整片视野。
伴随着被盯上倒霉同伴尖叫倒地……一阵哧哈的低沉威胁声音,他知道大事不妙!献祭号没有教会过他们如何应对这些怪物突然发难的方法!
单纯的,纯粹的,只有照顾与安抚它们的方案。
最初自己一点都不怕,因为自己是献祭号的一员。如今却被抛弃了,他只能够亡命奔跑,一些曾经被抹消的感情正在重新涌出。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精神角落里,早已经随着乘坐献祭号多次被随船牧师改变的认知与精神状态,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
永远被平和的景象安抚着的信徒在真正见识到海洋的恐怖之后,便会从内心中滋生出他们的恐惧。
冲向舱门的边缘侧,带着最后一丝幻想着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拉开那道厚重金属铸就成门,祈祷着它没有被真正关上。
指节紧握扣拉,门扉却纹丝不动,任谁都能够明白,是真的被锁上了!
心里面在这一瞬间都是冰冷凉透,他忍不住往后退上两步,准备拼搏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死也要死于这扇门上。
恐惧清空他的理智,行动将变得手无举措,身体在颤抖中发挥不出任何可能打破出口的力量。
他不过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在真正面对这些恐怖的时候,只有发抖逃跑的份。
“想要活命吗?”随着阴影的震动,突然有崭新的事物在自己面前出现,黑暗变得不再是黑暗,混重的帷幕里走出一个遮掩住面容的人。
韦瑟让重樱去抵挡住那些追逐这位船员的怪物,而他则选择了与这位船员进行‘交谈’。
面前之人胸膛因为剧烈的跑动而起伏,船板上蒸腾的湿气与他的呼吸融为了一体,飘散在浑浊的大海上。
连他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现在这个时候从献祭号船上来人,慌乱之中扔掉的灯帽也照不开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