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抽出腰间的玉鳞刀,在一堆碎石中扒拉几下。
他的表情凝重,向左右看去。
在场几名青衣掌事,此时也来到他的身侧。
其中一人垂下目光,神情瞬间一变,“这……”
就见那堆混杂着魔元的碎石当中,居然埋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
他的皮肤雪白一片,比之寻常婴儿还要小了许多。
看起来最多只有三斤左右。
这种若是普通婴儿,只怕早就夭折了。
即便带着蛮人血脉,他的气息同样微弱无比,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几人凝视着这个婴儿,沉默许久。
唰!
一名青衣掌事猛地拔出玉鳞刀,朝着那蛮人婴儿斩了过去!
李跃虎回过神来,立刻改为双手持刀,架住这凶狠的一击!
他的刀脊被压在肩膀,吃痛地皱了皱眉。
随即就爆发真气,将对方的刀锋弹了回去!
两把玉鳞刀碰撞之时擦出耀眼的火光。
那名青衣掌事面露不解之意,沉声道:“为何拦我?”
他望着沉默不语的李跃虎,眼神一厉:“莫非你心软了?看清楚一点儿,那可是蛮人的崽子!”
“我看清楚了。”
李跃虎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腕,语气平静道:“蛮人的新生儿,向来只会出现在妖蛮大泽,这孩子是天下间唯一的例外,他的死活,只能由夜主来决定。”
他向来称呼楚秋为先生,很少称之为夜主。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监察司内的青衣掌事都很清楚,一旦李跃虎口称夜主,必然就是下定决心要公事公办。
他说要把这婴儿的死活交给夜主去决定,那就绝不会改变主意。
那名青衣掌事死死盯着李跃虎,良久以后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那就等夜主决断吧。”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却并未收起玉鳞刀,而是提着长刀站在几步之外,目光时不时就看向那躺在碎石废墟里的蛮人新生儿。
丝毫不掩杀意。
余下几名青衣掌事,虽比他冷静了许多,可面对一个诞生在妖蛮大泽以外的蛮人婴儿,同样还是杀心多过于好奇。
毕竟能着青衣,都是监察司的老人,最少也是十五年以上的老资格。
妖蛮身为人族的心腹大患,监察司的老人对他们的了解相当之深。
其中最为关键的,就在于蛮人生育艰难,除非迫不得已,往往都很惜命。
因为每战死一个蛮人,尤其是纯血贵族,对于蛮人而言本身就是极大的损失。
可这世上的妖蛮并不畏死,相反的是,不管妖物还是蛮人,论血勇之气,绝不输给任何武夫。
他们怕的不是死,而是死的毫无价值。
而一切归根结底,都与蛮人的繁衍艰难有关系。
那群蛮人不仅仅是难以诞下后代。
他们的后代,也只能在妖蛮大泽那块土地出生。
无论这是蛮人自已的选择,还是出于某些规矩的限制,至少迄今为止,三座天下都未曾遇见过任何一个,在外诞生的新生蛮人。
这也正是适才那名青衣掌事,对这婴儿动了杀心的原因!
李跃虎看出这几人的忧心,缓缓垂下握刀的手臂,解释道:“北荒山被人布下大阵带来的后果,几位也是亲眼所见。就连那些无智蛮人都能变成血脉纯粹的蛮人贵族,就算借大阵的力量诞下一个新生儿,也并非值得称奇之事。”
“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那杀意炽盛的青衣掌事冷冷说道:“你可有想过,如果蛮人打破了繁衍困难的枷锁,会是何种可怕的场景?”
“我想过。”
然而李跃虎却依旧平静道:“一旦蛮人的繁衍能力不再受限,哪怕只是离开了妖蛮大泽,能够在外界繁衍,最多十几年就能让整个天下沦陷。”
“既然你知道……”
那青衣掌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跃虎抬手打断,“先听我说完。”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也的确很惊人,但诸位有没有仔细想过另一个问题?”
李跃虎环视在场众人,一字一顿道:“直到目前为止,我们监察司所应对的所有局面,其实都很被动。蛮人立国,天地异变,包括这次的北荒山之变,每一件事都让我们疲于应对。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算过得去,可若是没有夜主东奔西忙,我们就连这点局势的基本盘都快守不住了。
小子斗胆请问几位前辈,造成这一切的关键是什么?”
“答案你已经说了,我们太过被动,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发生。”
一个看起来很是和气的青衣掌事说道。
“正是。”
李跃虎点头说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