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张天牧瞬间惊出了一头冷汗!
糟糕!
怎么一不小心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这是能在太子面前说的话嘛?
“这个……这个……”
“虽说是太医院统一考试,但终归是有面试环节的嘛!”
“他们提前在我爷爷面前混个脸熟,到时候入选的概率也会稍稍高一些……”
张天牧心虚至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只好随便找个蹩脚的借口出来,试图蒙混过关。
只不过他慌不择言的模样,并没有被齐啸风所注意到。
正说话的功夫,许钧已经取了范衡的药臼回来了。
“殿下,就是这个吗?”
齐啸风凑上前一看,这药臼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看上去有些老旧。
不过被范衡收拾得还算是干净,并没有什么污渍与臭味。
“嗯,就是这个。”
“与医术有关的东西,本太子一窍不通。”
“你们上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邢坊、张天牧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那药臼中还有一小撮残留的草药药渣,齐啸风虽然看不明白都是什么,但也能大概看出,这里面绝对不仅仅只有一种草药。
看着药臼中残留的药渣,邢坊脱口而出:“这里面加了人参、黄芪、当归、党参、龙眼肉……”
一旁的张天牧却不以为然。
“都是些随处可见的饿便宜草药,没什么可稀罕的。”
“再说了,其他药丸里也有这几味药。”
“这算得了什么稀奇?”
邢坊一口气说出了近十种中药的名字,皱眉了半晌后,只能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我只能看出来这么多,至于其他的,我就真看不出来了。”
范衡点了点头,望向邢坊的眼神中带了些许钦佩与赞赏。
“单单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准确说出这几种基础草药的名字。”
“邢公子博识广见,在下拜服啊!”
邢坊微微一笑:“父亲说过,有些草药致命,不能将所有草药都入口尝过一遍之后再确定其种类。”
“所以自小,父亲便有意训练我肉眼识药的本事。”
“只是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到了现在,也只能大概说出这些基础常见的草药来。”
“至于那些复杂的、少见的,我可就说不准了。”
“不过我能看出,范郎中这药丸中应该至少还添加了三种关键药物!”
“至于究竟是哪种药物能散发出类似于薄荷的味道,我也说不好……”
齐啸风虽然不懂邢坊这个本领算什么水平,不过能一眼就从草药渣子辨认出种类来,至少也要博览医书之后才能做到吧?
看不出来,这个邢坊看上去低调内敛、不爱张扬,竟还有此等过人本领!
见邢坊和范衡聊得热火朝天,一旁阴沉着脸的张天牧更加坐不住了。
“什么叫‘类似于薄荷的味道’?”
“在我看来,这明明就是薄荷的味道!”
说着,张天牧直接将手伸入药臼,捏出了一小撮浅绿色的草药。
“这不是薄荷,这是什么?”
还不等范衡开口,邢坊就已经忍不住笑道:“这很好认啊!”
“这不就是泽兰么?”
“范郎中先前说过,他这药丸能够活血祛瘀,消肿止痛,治疗跌打损伤等症。”
“泽兰不正是这样的功效么?”
张天牧立刻回呛道:“笑话!”
“我会认不出泽兰来么?”
“泽兰根本就不是这个味道!”
“你说你自幼学习肉眼识药,是不是光顾着带眼睛,连最基本的嗅觉都给忘了!”
张天牧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邢坊的脸面顿时就挂不住了。
他的心中其实也很是疑惑,如果说这是泽兰的粉末,那么的确是能够解释通顺的。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泽兰根本就不是这个味道啊!
难道是在研磨的过程中,沾染上了其他草药的气味……
见邢坊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替自己思考说辞,范衡轻轻地笑了。
“邢公子,多谢你!”
“你刚才说的没错,这绿色的粉末确实是泽兰。”
“不过,也不单单只有泽兰!”
说着,范衡转向了张天牧,表情有些严肃。
“反而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薄荷,根本就不曾出现在我的药当中!”
“我这药里,除了泽兰之外,还加了藿香与荆芥。”
“至于你始终苦苦纠结的薄荷味道……”
说到这里,范衡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