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适才周卿所言,两府之姻乃是朕赐的,就算要和离,朕也要跟皇后去商议了再做定夺,今日就先如此吧!退朝!”
皇帝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李谦见状,悄悄给了姜家父子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喊了声:
“退朝!”
瞧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姜家父子对视了眼。
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皇帝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不会轻易点头的,但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毕竟只要周远山丢了人,那么无论日后两家如何,总归是让裴纾不受委屈罢了!
颐华宫内。
皇帝皇后两人脸上全都露出愤怒的神情来。
本身这次将姜念婉嫁到镇远侯府就是无奈之下的权宜之策,偏偏却被王氏跟府里的那些个下人给搅和了。
安国公府本就势大,与其他几个手握兵权的国公府、侯府交情又好,倘若这次之事处理的结果不顺他们心意了,怕是也会君臣离心。
“这个王氏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圣上为了长远之计,必得对她狠狠责罚。
那周远山也是个不懂事的,府里的女人自他年轻时就没断过,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也便罢了,竟还纵得府里妾室如此行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皇帝听得她如此愤慨的话语,轻叹了口气,问道:
“那依皇后之意,该是如何?”
“周远山虽忠心,但却不如其他几位将军有谋略,可那几个国公府、侯府如今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心思,咱们之前要赐婚也有断其私交之意。
所以这次,咱们得明罚暗赏了!”
“怎么个明罚暗赏法?”皇帝问。
“镇远侯府一里一外只能有一个说了算的,那个王太夫人并不是个能算是个有用的人,虽是有人替她顶了罪,但那些官眷也都不是傻子。
让她将侯府内院所有钥匙交出来,再将她的诰命收回来,封院思过三个月,就当是给了姜家那姑娘个说法。
周远山宠妾辱妻是事实,就罚去他半年的俸禄,派他去跟襄王一起去寻找六皇子的下落,待他们回来后无论人找没找到,都赐他镇国公之位!
姜贵妃自入宫后也多年未曾回过母家了,趁此机会,圣上就下个恩旨,许她回去住上几日,让她劝着哥嫂将侄女送回去就是了。”
皇帝听完,同意地点了点头,眸底也满是赞许。
下午,贵妃要回家省亲的消息就传了回去。
次日,贬褫的圣旨也进了周家。
王太夫人听着内官的宣读,直接瘫跪在了地上,眼中透出无尽的悔意。
她的诰命没了,就连陪着自己多年的使唤婆子也没了。
甚至以后,她还要将周家交到那个自己一直就不看好的姜念婉手里。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了。
姜贵妃回到安国公府,姜家上上下下比过年还要热闹跟隆重。
跟家里人全都见过面之后,她回了自己曾经的闺房。
看着里面每一件熟悉的物品,以及那张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绣床,顿时悲从心起。
用过晚膳后,她让随行的宫女召来了家中人,后又将身边跟着伺候的人全都遣了出去,这才说明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安国公夫妇跟姜怀安,甚至就连裴纾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姜念婉,整个人一着急,什么规矩也全然都顾不得了,直接就跟家里人哭闹了起来。
“父亲母亲,纾儿才刚从那虎狼窝里被拉出来,为何还要让她回去!”
“不得胡说!”顾云瑛轻斥道。
姜贵妃看着侄女的样子,轻叹了口气:
“婉儿,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纾儿她当初既然已经选择了替你嫁过去,如今就得去完成她身为姜念婉的使命!”
“可是她不是啊!”
姜念婉哭得梨花带雨,伤心得很,昨日才刚刚消下去的那一点点愧疚,此刻也全都如春日里得了雨水的嫩草般疯长着。
顾云瑛见女儿哭得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她其实也是不愿裴纾再回去的,可是圣命难违,就如同当日官家赐婚,他们也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世间两情相悦之人,未必都能如愿,纾儿如此做,是成全了你与齐睦。而我们能做的,那就是保全她,同样也是为了保全我们整个姜家!”
听着母亲的劝导,姜念婉走上前抱住裴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纾抱住她,轻声安慰着。
“不过虽说是要让你回去,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周远山,你且在家住着,咱们等他上门来接你!”
裴纾听着顾云瑛依旧堵着气的声音,笑了声,点头应下。
两日之后。
裴纾实在是思念放心不下顾珩,便跟姜念婉商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