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的眼光又落回手中字条,唇瓣抿了抿,手臂一抻,放入了河灯花蕊中。
“好了?”身边人收敛着目光探视。
姜念蹲在他身侧,收回手臂重新抱住裙裾,“好了。”
他这才重新拿起自己那盏灯,“那我们一起放吧。”
自始至终,他没有问许了什么愿。
眼见两朵“荷花”逐渐远去,汇入一片灯流再难辨认,姜念几乎下意识问:“你许了什么愿?”
“希望你今后事事顺心,活得自由自在。”
答复给得太痛快,以至姜念望着他侧转的半张脸,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也没想着谁显灵,”再窥不见两盏灯半点踪迹,韩钦赫拉着她起身,“我会自己帮你。”
手掌贴着手掌,慢悠悠涌入街市,他又说,“我家里来过信,说内阁的老首辅致仕,定了我爹接班。”
“不是要制衡吗,要真有一天不得不回去,就把我们家也算进去。再凭你的本事,我不信谁还能绑住你。”
姜念似乎一直在出神,任他牵着自己往前走,直到被身边奔走的少女撞到,耳畔擦过一声“小心”才堪堪回神。
韩钦赫搂着她解释:“前头有香桥会,人要多些。”
姜念踮脚费劲去瞧,奈何前头男男女女太多,实在看不真切。
正为难着,身边男人二话不说将她托到背上。
“看见了吗?”
他比前头人高出一些,扶着他肩头,姜念终于看了个真切。
那是一座裹头香搭的窄桥,不足两丈长,有许多孩童正在桥上嬉戏。
韩钦赫背着她往前走,又问:“要去走吗?”
“都是小孩子,我去做什么。”她圈着人颈项嘀咕,“再说了,那是仿照的鹊桥吧,我可不想做织女。”
纵有相爱之人,碍于所谓天规,只得一次相会。
“行。”
到了人少些的地方,男人才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继续走。街边也有对月穿针的少女,姜念看了看,还是没为难自己。
迎面走来一对相貌出众的男女,女子小腹隆起,身边男子小心护着她劝说:“今日这样多,不如早些回去吧。”
女子便白他一眼:“都过了头三月有什么好担心的,别扫我的兴!”
那男子便不说话了。
而那妇人眼光一斜,忽然就定在一处移不开了。
“韩钦赫!”
姜念随人一起望过去,看清许言卿隆起的小腹,倒是微微吃了一惊。
片刻工夫那两人已经走到眼前,许言卿眼光下移,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掌,颇为不满地“呦”了一声。
她对着姜念道:“还以为你多难弄,这就被他哄到手了?”
还是韩钦赫先反应过来:“那也没言卿姐你动作快啊。”
他说着,朝她的肚子努努嘴。
许言卿便笑:“怎么,还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不成?”
姜念便趁机打量他的夫婿,相貌的确上乘,看着又很内向,同许言卿站在一起,大有种“妇唱夫随”的味道。
韩钦赫没有同人说太久,只答应了要去喝孩子的满月酒。
相互告别之后,姜念突发奇想:“你先前说,你喜欢的人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看许言卿就挺好的,样貌又生得美,先前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男人拖长了一声“嗯”,说着:“真是个好问题。”
“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不合眼缘吧。”他转过头来又说,“偶遇没办法,今天这种日子,能不能不提别人?”
这种将她牢牢牵在手里的滋味,还没体会够呢。
两人回去得不算晚,姜念放了香痕与阿满出去逛,护院都已歇下,进门时家里静悄悄的。
可这静谧也只维持了片刻,进屋时姜念趁人不备,揽下他的颈项亲了一口,随后便被人压在榻上一发不可收拾。
外衫一件件甩到地上,男人白皙到能看清脉络的手穿过腋窝,探到身前,动作却倏然变了味。
他又仔细揉一把问:“你这衣裳,是不是小了?”
初秋暑热未消,少女身上覆一层薄汗,喘息略显急促,“就是我平日穿的小衣呀。”
换来男人在耳边低笑:“看来是得换了,我替你去买。”
“叫我仔细掂掂……”
七夕的烛火燃了一夜,蜡油剥落烛台边上,厚厚结起一层。
姜念都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醒来只觉胸口热麻依旧,又自己伸手比了比,心道难怪这几日总勒得慌。
后来他将新的买来,闹着要亲手帮她试,脱了又穿、穿了再脱的,姜念推他脑袋也不管用,只能软下来随他去。
到了八月时,姜念拿到补齐的货款,同邱老板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