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现在没有任何筹码，程渊待她如陌生人无异，她只能期望他不要为难她。
退到深处，一个瘦弱的女子抓住周满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抖，怕得不行。
周满转头去看，女人人畜无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海中浮萍慌乱地抓着她手边可依靠的。虽说周满也很害怕，可看到和她同病相怜的人，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
李真真靠得更近，“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杀了我吧。”
周满：“你也是坐那个发财车进来的吗？”她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样一个学生气的女孩子会赌博，于是合理推测她也是和她一样被骗进来的。
李真真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赌场，我还以为这就是一家酒店呢，他有枪啊，会不会是什么恐怖份子。”
两人声音很小，较小的女人躲在人群里，一时间倒没让人发现。
程渊开口了，漫不经心，“我今天来是想见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并不想为难各位玩乐的朋友，耽误大家十分钟。”
人们纷纷骚动，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
嘭的一声，林朗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就朝人群里开了一枪。
“啊——”倒地的人面目扭曲，就站在李真真边上，她吓得惊叫起来，周满立刻捂住她的嘴。
李真真躲到她身后，“救救我，求求你，我好害怕。”
周满从没想过程渊会这样视人命如草芥，而那些赌场工作人员竟然也不闻不问，漠视这一切的发生。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倒吸一口凉气，面色苍白地凝视着嘴角带笑的男人。
程渊慢悠悠起身，“李真真？哪位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听就是个女人名字，不知道是察觉到面前男人不好惹，还是赌场的人对他近乎纵容，他的身份深不可测，男人自觉后退一步，将身边的女人推了出来。
周满和李真真一齐被推了出去。
周满踉跄几步，握紧拳头，冷静地看着程渊。
她不是李真真，她好似松了一口气。
李真真惊恐地后退，揪起周满手臂上一块肉，瞬间的疼痛让她嘶了一声。
程渊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轻声道：“林朗。”
林朗：“总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程渊压紧的眉眼吓得众人一抖，他以为他的行踪被这个叫……周满的女人所掌控，那她就不能留了。
她旁边站着的人就是李真真，她们是一伙的。
他渐渐走近，深邃潮湿的眼睛锁住周满，男女天生差异，体型差异，让周满不得已仰头去看他，他的喉结突出，下颌线显得极度锋利。
周满想要开口，张了张口，却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
“呃——痛！”李真真痛呼出声，周满倏地回头，程渊的手死死压住李真真的脖颈，白嫩的肌肤凹陷进去，周围泛起一阵红。
周满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去拉他的手，那双手干燥灼热，可却让她如坠冰窖，他的眼神就像阴湿可怖的蛇，黑漆漆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胆子很大？拉我的手。”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比你弱小这么多的女生动手？”周满妄图理智地和他说话，可尾音里带的颤音却被人轻易听出来了。
程渊轻蔑地笑笑，“为人出头，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周满咬紧牙关，她自认为不是很善良的人，可李真真一直拽着她的手，眼眶里掉眼泪，无辜又可怜。
周满顿了一下，轻问：“你是李真真吗？”
李真真本以为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冷不丁听她发问，愣了一瞬，随即道：“我是，可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拿着枪谁都不放在眼里，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了解前因后果，以她对程渊的了解，他不是无缘无故向人发难的性格。
程渊挑眉，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巴巴上赶着帮人，女人之间的感情都这样无厘头且脆弱吗。
看来不是一伙的。
他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忽然轻笑出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分外突兀。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她放过你，”他的目光挪到李真真身上，“我想你应该听过我，奥斯顿应该跟你说，我死了对吗？”
李真真忽然吓得没了呼吸，她僵住，一双眼睛乱瞟。
程渊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拉了出来，按到地板上，没有一点尊严，众目睽睽之下，脸面被踩在脚下。
他拿过林朗手里的枪，哒——上膛，抵住女人的脸。
“漂亮的脸蛋毁了，奥斯顿还会看得上你吗？”他歪歪脑袋，天真地猜问。
李真真不敢说话，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