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懒得再跟老三打口头官司,扫了一眼王氏,两人齐齐出了门。
其余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也静默着离开了。
顾瑾小步追上宋氏,低声道谢:“三婶母,谢谢你。”
意思很明显,这份情她领。
宋氏面上漾起浓浓的笑意:“小时候你最喜欢来三婶的院子来,三婶待你跟琳儿是一样的。”
“听风阁的丫鬟嬷嬷们怕是都要跟着一起去家庙吧。”半夏一边剪灯芯,一边把目光投向巧儿。
“昨日我无意间听下人提起你差点落水之事,瑾儿你放心,三婶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的。”宋氏拉起顾瑾的手,轻轻拍了拍。
顾瑾回到杏园后,洗漱一番将要歇息时,还听到听风阁那边隐隐传来哭声。
“听风阁的丫鬟嬷嬷们怕是都要跟着一起去家庙吧。”半夏一边剪灯芯,一边把目光投向巧儿。“看那边的动静像是。”
巧儿看顾瑾面色未有不快,想了想便向顾瑾走了过去,她走到床前拢了拢帘子,低头小心翼翼道:“二姑娘,奴婢的心是向着您的。”
“咱们虽然主仆,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原本我是想直接换个丫环,但是念在你并未出卖我的份上,我暂且先相信你。”顾瑾盖上被子,合上眼睛:“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
说罢她翻了个身朝向里面,半夏和巧儿便轻手轻脚关了门退出去。
夜晚静谧,月光如水般从窗外洒进来,顾瑾却有些睡不着了,她趿着鞋子走到窗边,窗外灿星满天,她想到三叔三婶今日的表现,不像是昔日一直屈居于长兄之下被欺负却不敢反抗的样子。
想了一阵她也想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
翌日清晨,当顾瑾推开门的时候,马夫和马车早已候在外头,见到顾瑾出来,老六忙上前问好。
“今就姑娘一个人?”
顾瑾笑笑:“丫鬟跟了过去还是要回来,麻烦六伯下午等我的丫鬟一起去接我。”
按照规定,御医每日都要去后宫给皇帝和后宫妃嫔请平安脉,顾瑾看了一下轮值表,没找到自己的名字,便去问院判自己该去哪里请脉。
院判摇了摇头道:“你先看看脉案和医方,时机到了自会安排你去请脉。”
顿了顿他又道:“请脉之事非同小可,不能有一丝差错。等下若是有太监和宫女来看诊,你可以帮忙瞧一下。”
顾瑾心下了然,这是对她的医术不放心嘛,想了想便没有辩驳。
待她回到自己的位子时,已有一个小医官提着药箱在候着她,见她回来,立马上前道:“顾御医,我叫崔泓舟,院判大人派我来跟您学习。”
崔泓舟跟顾瑾年纪相仿,身着一袭青色的医官袍子,显得格外俊逸。
顾瑾想到父亲以前也是这样带徒弟,便没多想,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崔泓舟问题极多,但问来问去都绕不开《素问》、《本草纲目》和《伤寒论》。
他额上冒着晶晶的汗,眼神诚挚地看着顾瑾:“顾御医懂的真多。”
“懂的不多怎么能当御医?”顾瑾面上笑意盈盈,内心隐隐有了几分猜想。
崔泓舟面上一红,颇有些尴尬道:“下官能跟顾御医学习,真是三生有幸。”
装作没看到崔泓舟面上泛起的尴尬,顾瑾放下脉案,顺势问:“你是要参加医官考核吧?”
崔泓舟犹豫着刚要回答,便见一个小宫女急匆匆撞了进来。
“院使大人呢?”小宫女稳住身形后,瞥了室内一眼,扬高声调问道。
“院使大人去给皇上请平安脉还没有回来。”有个小医官忙上前回道。
“那两位院判大人呢?”那小宫女眼神扫视了一圈,“贵妃娘娘凤体不适,还不去传院判大人?”
她语气颇急,指着那个小医官,毫不客气地训斥:“怎么还不去?耽搁了贵妃娘娘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
顾瑾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宫女,身着粉色宫衣,神情倨傲地在那指教小医官。
她又环视了一圈,发现倒是没有一个御医站出来,大家如常地做着自己正在做的事。
那个小医官倒是好脾气地解释:“两位院判大人也没在。”
“总得有人给娘娘治病吧?”小宫女气得直跺脚,“今儿早上给娘娘请平安脉的陈御医呢?”
“陈御医去了太后娘娘那里了。”小医官笑着解释道,“我这就去长春宫门口候着,等陈御医一出来,就叫他直接去凤仪宫。”
“生病是能等的吗?”小宫女柳眉倒竖,“你敢叫贵妃娘娘等?”
“不敢不敢。”小医官连连道歉,转身又对着忙碌的御医道:“哪位大人这会得空,麻烦随着翠儿姑娘走一趟凤仪宫?”
众人皆置若罔闻,顾瑾眼观鼻鼻观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