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雪捏着手中的单子,看着上面未成型的宝宝,那么小小的一只,她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全身涌起一股暖流。
“千雪,你要当妈妈了。”何语蓉激动地说道。
突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江珂失魂落魄地走进电梯,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她的动作迟缓而无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注意力无法集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她已与世界脱节。
“千忆你怎么也在医院,你的好老公呢?”女人的调笑声中带着一丝讽刺。
江珂被这三个字刺得生疼,麻木的神情微微松动,而周遭的一切只觉得很聒噪。
何语蓉不满地蹙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她,“你好歹是宋家人,遇到长辈都不用打招呼了,你的教养呢?”
江珂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何语蓉似乎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无一丝血色的唇角渗着几股殷红,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几乎要倒下去。
女人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想出来吓唬谁啊!”
江珂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暖,只有冰冷而无情的凝视,“我怎么看你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时电梯门开了,她正要出去,却被何语蓉一把扯住,“你在说谁呢?”
突然间她一个不慎,失去平衡,身体猛然倾斜,头磕在了地上,额头瞬间涌出红墨水般鲜红的血,疼痛像电流一样穿过她的身体。
她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伤口处浸透了血迹,随着每次呼吸,一阵剧痛袭来。
宋千雪忍不住惊呼一声,“妈……”
“我们快走吧!是她自己摔倒的,不关我们的事。”何语蓉急忙撇清关系,拉去宋千雪就想离开。
江珂感觉身体突然一轻,鼻腔中涌入淡淡的薄荷清香,她艰难地睁开想去看清眼前的人。
可是她的头仿佛被厚重的云层笼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但那股涣散的意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无法抵挡。
而隐隐约约中仿佛听到了男人熟悉又温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病房外,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顾听寒的嗓子里面溢出来,语气再次阴鸷了几分,“不论你用什么方式,我要那女人的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她把身边一切的危险因素都铲除。
出了医院,宋千雪迫不及待地给顾京墨打去电话。
“妈,你先回去吧!京墨约我在餐厅见面。”她低眉浅笑,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何语蓉也喜得乐见,嘱咐道,“好,现在你也是当妈的人了,小心怀中的宝宝。”
“我知道了。”宋千雪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一股暖流拥抱着人心,让人沉浸在温馨的喜悦中。
坐在餐厅的宋千雪看着缓缓走开的顾京墨,她抬头看向他,目光温柔如水,眼底藏着细碎的月光,“京墨,你要当爸爸了。”
“医生说宝宝已经有三周了,很听话,不哭不闹的,就是不知道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眉眼泛着淡淡的温馨。
突然握住顾京墨的手,无声的视线落在他的紧绷的面庞上,“京墨,我想给宝宝一个家。”
“我不想再奢求什么了,我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他小小的一只很可爱,我已经在期待他喊我妈妈的场景了。”说着将验孕单拿了出来,指尖轻轻地拂过上面的小团子。
顾京墨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眼前的人,眸光闪了闪,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千雪,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
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指尖微颤,试图抑制内心的崩溃,“京墨,难道我和孩子不重要吗?”
男人抽出两人交握的手,下颌线条紧缩漆黑的疃仁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重要,但是我必须和谢宛白结婚,顾家的权势我也必将拿下。”
“把孩子打掉吧!”他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微有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闻言宋千雪感觉如坠冰窟,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怎么忍心打掉。”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刺入了掌心,鲜血渗出。
“他肯定也很期待来到这个世界,来见爸爸妈妈……”
顾京墨温柔地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千雪,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其他宝宝的。”
“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孩子打掉。”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
在这一刻,男人掷地有声的声音让她已经失去了控制,悲伤的情绪彻底地淹没了她,让她感到无助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