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泽淮，你进来一下。”一位警官喊他。于是他进入审讯室再次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那位警官便示意他可以走了。
路过陆轩两人时，他看见陆轩隐藏在长刘海后面愤怒到快要凸出来的眼睛，冷着脸呸了一口。
“好了，事情结束了，沈老师您回去吧，我们三个结伴回去。”
“不行，”沈剑面色严肃，“我送你们回去，再出了事我要负责的。”
他想想也是，于是点头同意。
回到家门口，陈泽淮把门打开，转头就看到一颗颗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林欣瑶的脸上不断滑落。眼看着她就要唇启出声，陈泽淮赶紧捂住她的嘴。
“姑奶奶，你千万别在楼道里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跟着陈泽淮进了房门，林欣瑶才慢慢出声。“我，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她的声音逐渐哽咽，“但是你让我相信你，我就相信你，但是我还是好怕你会怎么样呜呜呜……”随着这一声眼泪更是喷涌而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陈泽淮叹了口气，把她带到椅子上，自己坐在旁边，手指陷入她的长发中慢慢地往下顺，“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不会做我没把握还伤害自己的事情的。”说着递给她一张纸巾。
女孩低着头，啜泣声渐渐小了下来，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略显红肿的双眼，推开他站了起来，鼻头还微微泛红，脸上有些残留的泪痕。“我，我回去了，太丢脸了……”
说完就不管不顾地逃出了门。
陈泽淮无奈地摇摇头，拿出手机，在某个联系人界面停留许久，还是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十秒左右电话便被接通，听到那句柔和的“喂”声，陈泽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几秒，萧渝墨率先说出话来：“你没事吧？”
陈泽淮轻笑一声，“没事。谢谢你了。”
萧渝墨也笑了笑，“谢我做什么。”
“谢你做了很多事啊，也谢谢你关心我。”
“你是因为我才遇到这种事的，抱歉。”
陈泽淮忽然觉得她的语气中有些低落。
他想了想，“最一开始是我要跟你绑定的，所有与之相关的责任和代价我都打算承担，所以根本不是因为你好吧？那是我自作自受。”
“那，我也谢谢你。”背景里有明显的风声，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要破碎在风中。陈泽淮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女孩内心的某种敏感。
“好了，不耽误你看月亮了，早点休息吧。”
“嗯。”
电话挂断，萧渝墨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机从耳边缓缓地放下。她从未在如此晚的时间跟一个同龄男生通过电话。
过去的几个小时，甚至从上次和母亲的谈话以来，她一直在怀疑自己，自己是不是根本不该跟别人接触，是不是不该出于好奇接近那个男生，如果他为此受到什么伤害，那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罪人……
直到看到他平安无事她才有所安心，但强烈的自责也使她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身边，于是她选择了默默离开。
陈泽淮真的很厉害，但回到家后她越想就越是处于后悔和惶恐之中，于是想在阳台上吹吹冷风让自己强行冷静一下。
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时，她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然后又开始更加剧烈的跳动。她没想到陈泽淮会打来电话，甚至还向自己道谢，明明是她的原因，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什么她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东西。
真的不需要，因为他会承担。
吐出一口浊气，她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晚风习习，想起男生在电话最后说的话，萧渝墨仰头望去，夜幕如一块深邃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包容了一切喧嚣，若隐若现的星星在这片天幕上点点闪烁。
看了许久，她向天空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将那轮圆月握在了手中。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看到备注，她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迅速走回到卧室，点开了视频通话。
“墨墨啊，十点钟了，你打算睡觉了吗？”女人的脸在对面出现。
“嗯，我打算睡了。”
又听了几句嘱咐，萧渝墨将电话挂断，倒在了床上，眼皮渐渐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