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兵马大总管黄安麾下大军来剿匪。目标是袭击官兵的曾头市,消息传开,凌州官府上下轰动起来。有人欢天喜地,喜极而泣,有人胆战心惊,满脸恐惧,也有人心情忐忑,神色复杂。
知州李弥逊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凌州是个小地方,辖下三个县四个集镇,只有数百个地方厢军,并无禁军驻扎。面对曾头市过万人马,官府拿什么抵挡?对方幕后还有童贯这种人物庇护,小小的一个知州又能有何作为?
这位李知州自从被丢到此地,接手上一任遗留下来的烂摊子。知道境内有多混乱,百姓有多苦。屡次上报朝廷却如石沉大海,没有点滴音讯。近年来曾头市做多案件比比皆是,官府纵使有心公允决断,却架不住这地头蛇,这颗毒瘤。
曾头市女真人团结排外,又仗着有朝廷庇护。平时不把地方官府放在眼里,土兵维持治安时没少被打。百姓报案状告曾头市,官府只能调解……
这一下子济州大军突然杀来。
痛恨曾头市的人自然高兴,如看到曙光。而那些与女真人勾结的人心惊胆颤,担心秋后算账。官府衙役,地方厢军等各有心思,情绪各异。
这位李知州既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终于有人来收拾烂摊子,忧愁的是境内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曾头市若是被剿灭,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
故而李知州神色复杂,左右为难。只是这种现象在他被济州官兵邀请到百姓哭诉现场,看着那些受尽委屈,无处伸冤的百姓时,产生动摇。
“李知州,你可知罪?”许贯忠没有以往那种儒雅和善,见到当地知州在兵卒保护下赶过来。见了面稍微寒暄,就直言不讳,冷冷地扣帽子。
“曾头市这群女真人端的嚣张作恶多端。近年来,凌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难逃干系。此事被黄总管知晓,断然不会这般善罢甘休。”
面对许贯忠甩脸色,李知州早有预料,苦笑连连:“许军师所言甚是,李某知罪,可却无力回天呐!我李弥逊苦读圣贤书,知晓礼仪廉耻,上任至今,不聋也不瞎,也查出许多冤假错案……”
李知州把自己上任至今两年来,把遇到过的曾头市做恶,翻阅卷宗查出的龌龊案例如实说来。也把自己面临的难处和自己做的努力一并相告。
许贯忠等人听到当地官府主官诉说,脸色越发难看。也让众人对曾头市猖獗又上升一个台阶。尤其是韩五,呼延通哥俩,恨得咬牙切齿。只因为这曾头市背后人是童贯,着实令人愤恨。
“见过知州相公。”人群中,诸如此类的呼声不断。那是百姓看见李弥逊,忙行礼问候。可见这位李知州所言不虚,的确是为百姓做了些事。要不是处境艰难,束手无策,也会是个好官。
许贯忠脸色平静,心中暗自寻思,态度有所缓和。看着这憋屈的李知州,似命令又像是嘱咐。
“曾头市这般嚣张,背后有人护着,别人怕,我济州却是不怕。劳烦李知州把曾头市近年所犯的罪行罗列清,到时奏报朝廷。纵使朝堂中有人,也不敢趟这趟浑水,或者说已为时已晚。”
“许军师的意思是?”李知州悚然一惊。
“黄总管有令,拔除这个毒瘤,还百姓朗朗乾坤。”许贯忠看向涌来告状的百姓目光无比坚定。
“嘶……”李弥逊倒抽凉气,满脸震惊,半晌无言。他原本还以为济州军只是口号喊得响亮,来教训一下曾头市,没想到济州这是直接下狠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曾头市这些年作恶多端,欺负汉人子民,是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这收集罪证详情还需要李知州多费心。”
“好,李某丢掉官不做,也得把事做好。”
“李兄也不必悲观,多州同时禀报朝廷,怕他做甚?”
“许军师说的是,联合抗击异族。”
……
一番简短的对话,许贯忠把这位李知州拉入己方阵营。有这个了解情况的地头蛇带领衙役相助,到时候再去官府翻阅卷宗,证据收集更完善。
眼下有当地官府维护,百姓告状也正迅捷有效。许贯忠留下吕方,扈三娘,郭盛,张玲各自率队接应百姓,他则率队迅速追上前面大部队。
八千兵卒列队望不到头,旗帜招展,铺天盖地。犹如潮水般杀向曾头市,令沿途村坊集镇轰动。对于深受女真人迫害的百姓这是件大喜事。百姓们自发夹道欢迎,搞得像是迎接王师般。
可见凌州百姓苦曾头市久矣!
……
曾头市,集镇坐落的位置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四周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出,非常适合设伏和防守。此外曾头市的居民皆是勇猛善战的女真人,擅长骑射,使得此地更加难以攻克。
因女真人擅养马放牧,吸引不少商队往来买卖。平时集镇上人来人往,颇为繁华,此刻却冷清异常。街上无人,居民人心惶惶,如临大敌。
曾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