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等同叛国,是诛九族的死罪。
临江借调兵马后不久,萧扶光拨去的人马也及时赶到。司马炼谨慎多疑,沈磐又对山东周遭极为熟悉。二人深知魏人水性不比齐人,待对方前来叫阵时如何挑衅也拒不下水,而魏军气倒一大片,提枪要上,在被司马炼以不从军令为由打了二十棍,自此无人再上前。二人稳如泰山,哪怕对方追着骂道姥姥家也只当自己没姥姥,听不见。齐兵叫阵数日不应,粮草先绝,灰溜溜地开船要溜,此时司马炼下令叫骂,憋了数日的魏军终于得以火力全开,将齐军并慕容皇室十八代含在口中反复蹂躏,骂得那叫一个脏。齐军早已竭力,粮饷不继,一顿狗血淋头下来,精神几欲崩溃。有几个血性人物将船只驶向岸边,却不料司马炼与沈磐打配合,正埋伏在岸边候着,于是兵不血刃擒下敌军二百,当众斩首,此战告捷。
捷报传入帝京时,萧扶光自是高兴的。可两个年轻人冒尖,多的是人看不下去,加上同去临江的大将军宇文律通敌一事被揭露,不少人认为这是司马炼或沈磐给大将军挖下的坑。
于是有几人联合上书,恳请召回二人后严厉惩戒。
萧扶光看了两眼,直接将联名奏书摔在人面上。
大堂内呼啦啦跪了一地。
萧扶光端坐在正中央,道:“司马炼和沈磐在用兵上顶多算初出茅庐,却是难得隐忍刚毅,他
们二人的年纪就算加起来也不如朝中许多大人的年岁长,我在此试问诸位:你们在二十出头时都在做什么?若有上千人指着你们鼻子骂,你们又能忍多久?”
众臣默不作声,因为大家二十出头的时候还在考功名,或是六部翰林院地方一不入流官员罢了。气血方刚的时候,莫说一千人骂自己,便是一个人多骂两句便要上去同人拼命了。
“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啊。”她嘲道,“各位今日开了这个口要弹劾他们,也不过看我年轻,觉得好拿捏罢了。今日为难我的,当年想必也为难过我父王吧?诸位除却长我数十年,尊卑不分,眼中只有长幼了?”
众臣将腰下得更低了。
“五年未有战事,如今看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死的不是尔等子民,如今又未见其人,所以才能大言不惭地说是沈磐和司马炼坑害大将军。”她说着,随手拿起奏书点了两个人名,“内阁的椅子既然坐得刺挠,我也不强留,即刻起去养马场喂马吧!”
她不顾底下人磕头求饶,命人将那二人拖了出去。
眼看着同僚仕途中断,余下人吓得不敢吭声。萧扶光又问了两句,无人再敢站出来反对,直接将奏书撕碎作废。
袁阁老看在眼中,待下值时悄悄进了趟宫。
他去万清福地求见皇帝,阮偲却说陛下近日修炼颇有心得,不见大臣。
袁阁老实在着急,再央道:“外面快
要翻了天了,让我见陛下吧!”
阮偲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神殿,过了不一会儿后又出来了。
“进去吧。”
袁阁老入大殿后,见皇帝正坐在太极座上,本就天生一张绝色容颜,而今愈加容光焕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奇异热烈的朝气。
他睁开眼看向袁阁老,问:“有何事要禀?”
袁阁老伏地磕了个头,将临江一战始末及今日萧扶光在内阁所言尽数报之。
皇帝的眼睛尤其明亮,在听到他所言后,面上渐渐开始不耐烦。
“这等小事,有必要特地告知朕吗?”
袁阁老愣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忙道:“陛下!宇文大将军还未归朝,怎能听信司马炼和沈磐二人的一面之词呢?!”
话音刚落,侧门突然被打开,一位身着道袍的宫娥款款而至,双膝跪地将托盘举过头顶,道:“陛下,申时三刻,金气旺于西,运气养肺,可调息如龟,长寿大吉。”
皇帝听后十分高兴,伸手将她呈上的碗掀开。
袁阁老一看,赫然是一枚金得发红的丹药。
皇帝将丹吞下,闭眼调息片刻,额头有汗珠渗出,再睁眼时双目微微赤红。
袁阁老登时便知道眼前这莫名熟悉的女子是哪个了——她是司马炼之妻,如今被封为妙通仙媛的秦仙媛。
这样便说得开了,有秦仙媛在,司马炼自会节节高升。不仅如此,司马炼同檀沐庭交好,檀沐庭又是皇太女的驸马,宇文律不过
是前驸马宇文渡的爹,废弃一枚而已。今日他说司马炼与沈磐联手陷害宇文律,皇帝又怎会信他?
果然,皇帝蹙眉看着他,问:“袁阁老刚刚说什么?”
袁阁老再拜,小声道:“臣方才已琢磨通了,司马炼为人谦恭,做事谨慎,想来应是大将军一时犯了糊涂…”
“以后这种小事就不要来犯朕了。”皇帝拧着眉心,眼角青筋跳了一下。
袁阁老吓了一跳,连忙告退。
秦仙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