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光献郡主离开,姜崇道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道了声“您稍待”,去指派人抬轿子。
不久后来了四个小宦官,低头垂眼地将人请上轿。
姜崇道跟在一边送人出宫,里头人不吭声,他却不能不说话。
“谁能想到吕大宏这么不是个玩意儿?郡主给那丹含在嘴里,看他的架势,非得亲眼看着人吞下去不可。”姜崇道细声细气地劝着,“不过郡主同先帝一样,瞧着糊涂,却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人好赖。您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这不,还惦记着您会不舒坦…”
良久,姜崇道才听司马廷玉开口,一副不以为然的声色。
“有些人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他心里是不舒坦,自己几乎沉溺在情|欲中无法自拔,连抽身都尴尬万分,数年威严不保。
再看她——眼神一派清明,镇定得好似司空见惯。
他怎么偏偏忘了这是个没有心的人,她有个将朝政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父亲,而在她的眼中,世间一切男子不过登梯石而已。
他用帕子揩了揩唇角,那抹香腻似乎还在。
司马廷玉心烦意乱,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他问姜崇道:“这丹是什么药炼制的?”
姜崇道说不知:“陛下的丹方都是自四海淘来的,奴知道的仅仅是朱砂、甘草这些个辅药,主药引子这些咱是真不懂。若细说方子,恐怕只有檀侍郎知道。”
“檀沐庭的那
张嘴一千把刀也撬不开。”司马廷玉淡声道,“此人有些奇异,少接触为妙。”
这上头姜崇道帮不上什么忙,眼看着宫门渐近,又嘱咐他道:“小阁老回去后,千万灌些水,能将那丹抠出来最好。想当初太子殿下就是服了这丹,弄得一身好皮肉都烂得不成样子…啧啧,曾经多漂亮的人儿,活生生给糟践成这副样子!”
司马廷玉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听姜崇道如此一说,也觉得心腹中灼灼燃烧的一团火降不下去。出了宫门,便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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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扶光出宫得早,出来时,云晦珠在宫门口候了有段时间。
见她出来,云晦珠忙奔了过来。
“可让我担心死了。”云晦珠围着萧扶光转圈儿,“那丹你吃了没?来时我外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一赐下丹药就地装死。我看陛下逼你服,心里着急,可那吕公公将我赶了出去…”
云晦珠恼恨不已,险些落泪。
“我没吃。”萧扶光有气无力地道,“小阁老替我服了。”
云晦珠没见过司马廷玉,他的死活自然不操心,于是松了口气:“你没吃就好,听说吃了会烂脸,姑娘家可不能遭这个罪。”
云晦珠不说还好,听她这么一提,萧扶光心里针扎似的难受——小阁老看着还能受,可离开时步伐比平日扭捏,没了那股来去自如的风度,想是丹药开始发作,人撑不住了?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对他不住。
萧扶光与云晦珠匆匆分别后,先回了银象苑。
小冬瓜见她回来得早,忙使唤人去拾冰,自己绞了帕子来替她擦汗。
“今天日头不大,郡主怎这样热?”小冬瓜看郡主的脸红扑扑的,觉得很奇怪,“哎?嘴咋还破了呢…”
从脖子根开始,萧扶光的皮肉一直红到了耳朵眼儿。
小冬瓜做宦官时不过十一二岁,懂得个什么?只当她是热得很了,拍手笑道:“郡主的耳朵还能变色,怪好玩儿的…”
萧扶光回头:“你这月月俸没了。”
小冬瓜哭丧着脸出去了。
萧扶光重新梳洗了一番,备了礼便轻车去了阁老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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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廷玉返家时日头正毒,心血流向两处,加之丹药效果不明,总觉得头重脚轻,有些晕眩。
他躺在榻上,司马承觉得他很不对劲,一句关切的话还未问出口,瞧见他腰腹后愣了一下,又默默地带上门离开。
司马廷玉头疼脑胀,睁眼还好,闭眼即见罗刹。
罗刹女顶着一张红艳艳的唇,食指抵在唇腹,模样诱|惑十足,张口却娇声嗔骂:“滚。”
司马廷玉自梦中骤然惊醒。
他心火已祛,却是汗流浃背,抬头看向窗外,日头已向西斜。
司马廷玉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只是午间回来倒头便睡,腹中饥肠辘辘。索性便着人同伙房招呼一声,打算一会儿吃点东西垫垫。
这中间不忘打发司马承将大夫请来。
大夫还未来,却等来了萧扶光
。
“院子不小,若非下头人带路,可令我好找。”萧扶光说话间进门,瞧见司马廷玉赤着上身,愣了一下,旋即别过眼去,“穿好衣服,像什么话。”
炎炎夏日,男子在自家有几个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