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见过九殿下!”
“小女子见过九殿下!”
“奴婢们见过九殿下!”
霍家人在看到永康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从霍青遗孀,到二儿媳狄芳,还有霍幼楠本人,也迫不得已地向永康躬身一礼。
那些在一旁侍奉着的婢女们,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主动行礼,倒让永康诧异不已,难道这一夜功夫,霍家人想通了?
“免礼,都是自家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永康把目光,却一直盯向客座上的那个青年。
“有客?看来,本殿来得正是时候,陪陪男宾客,总要比女眷们方便一些!”
一种自然的不悦,在永康的脸上浮现出来。
那个青年并没有表示出热情,而是目光轻蔑,嘴角挂着一丝的不屑,兀自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起来,就当没看到永康到来一样。
“咳咳!”
倒是作为一家之主的霍青遗孀,干咳了一声后,欠了欠身子,略微尴尬地说道:“回九殿下话,这位是大理寺丞府上董公子。”
来客的身份被霍青遗孀道破,该人只好放下茶盏,象征性地拱了拱手,极不耐烦地说道:“回九殿下话,家父大理寺丞董良云,在下董玉书!”
大理寺丞?
好啊!昨天在银安殿上,跟夏士诚一唱一和的那个老匹夫,本来都是四皇子永泰的爪牙,今天儿子又跑镇国将大军府,给小爷我添堵来了?
永康的心里,不免一阵一万只羊驼在奔腾起来,但作为霍家的东床快婿,还是得拿出半个主人的气度来。
“免礼,坐吧!”
永康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人家本来就没站起来见礼,身子只是略微向前倾了倾而已,屁股都没抬离椅子半寸。
“董公子莅临镇国大将军府,不知道有何指教?”
永康不请自坐,宛若一副东家主人的派头。
董玉书嘴角一扬,轻蔑地说道:“听舍妹说,幼楠姑娘今日心情不好,在家独生闷气,本公子放心不下,正好有朋友从江南带了些桂花过来,玉书不敢独享,特拿了一些过来孝敬霍老夫人!”
去你大爷的,一个纨绔公子,也敢猴儿的嘴里掏枣儿吃。
小爷的未婚妻,何时轮到你这等杂碎挂念?
“董公子有心了,本殿代老夫人谢过公子。”
永康嘴里客套着,眼里已经闪过一丝星芒。
“那是自然,本应该早来看望一下幼楠姑娘,无奈俗务缠身,故耽搁了一些时日。”
“咳咳!”
狄芳干咳一声,岔开了话题,讪笑着向永康说道:“今早去药房抓药,正好碰到董公子,董公子也算府上远亲,也就顺道过来看看老夫人。”
“老身昨夜去宫里面圣,在银安殿外跪了半夜,这秋高天凉,加上老身年事已高,经不得折腾啊!幸亏二娘早上抓药回来煮了喝,这才勉强能支撑着。”
霍青遗孀,见机也遮掩了一句。
一掌能拍碎楠木茶桌的人,怕不是这么不经风寒的吧!
永康也就装作信了。
该遮掩就遮掩,该撒谎的地方,还真得撒个谎来圆场。
这董玉书本来就对霍幼楠有意思,也明着表达过几次,今天上门,本就是约霍幼楠出去骑马射雁。
最近北雁南归,城外芦苇荡里,到处都是大雁,正是猎雁的好时候。
但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居然没把永康放在眼里,既就是个窝囊废,那也是个皇子身份,逾越了礼教,若是追究起来,也算是大不敬的小罪一条。
只有霍幼楠不言,坐在一旁把耳边垂下来的一缕秀发,在手指头上绾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