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尤从御书房出来后,方远涛跟在身侧,喜悦无比,“爹,您看看,我可是很吃香的,那公主非儿子不嫁,刚好和爹的想法不谋而合,若是公主真的嫁入方家,那结果如何,还不是父亲说了算。”
方远涛笑的灿烂,方为尤侧目,阴沉沉的目光盯着裂开嘴笑的方远涛。
方远涛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嘴巴闭上,他甚至连路都忘了走,刚停下,方为尤道:“宫内不可随意停足,你不知道吗?”
方远涛想要抬腿,但是他有些害怕,方为尤对他是好,但是在方为尤生气的时候,方远涛不敢说一个字。
双腿迈开,却不知道该迈哪一个,刚抬腿,啪叽,方远涛当即摔在地上。
四周的太监和宫女虽然没有看过去,但是目光都朝着这边看了一下,随即迅速移开。
方为尤宽大的袖子中,双手自然垂下,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你这是,在宫里表演吗?”
方远涛连滚带爬的起来,“爹,爹,儿子知错,您别生气,儿子真的知错了,昨晚的事情,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闭嘴。”
方为尤几乎是用嗓子发出这两个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宫内大苑,岂是你可以随意开口说话的地方。”
走出宫门口,上了马车,方远涛很自觉的跪在方为尤面前,“爹,儿子昨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儿子醒来后就是在那地方了,儿子。”
方远涛还要解释,方为尤抬手啪的一巴掌,重重扇在方远涛脸上。
方远涛被猛然这么一下,整个人朝着一边倒下去,他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方远涛刚起身,刚叫了一声爹,方为尤再次扬手,反手又是一巴掌,就这么接连十几下,方远涛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肿胀红赤,他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入了嘴巴里面,有点咸,也有些怒意。
方为尤低头,看着自己红色的手掌,他缓缓抬头,阴沉无光的双眼盯在方远涛的脸上,方远涛被打怕了,他不敢抬头,只能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不敢有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还在稳当的走着,方为尤才缓缓开口,“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从小教你礼义廉耻,结果你比任何人都要让老夫失望,老夫掌管数万将领,如今,却要把到手的东西给吐出去,老夫要你,有何用。”
方远涛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他嘴巴的腥甜刺激着他的鼻腔和脑袋,他终于不在糊涂,好像还清醒了不少,“爹,儿子知道错了,从今往后,儿子必定修身养性,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公主嫁进来后,儿子也一定会和公主好好生活,不会让爹为难。”
“哼,现在知道好好过日子了。”
方为尤靠在软垫上,抬头看着前方,“你早干什么去了,丢人现眼不说,连带着老夫的权力,都被分出去大半,你可真是老夫的好儿子。”
顿一顿,方为尤道:“你要拦截谁,要做什么,我不想管,可是你要是做不到手脚干净,就别给我留下把柄,别给我丢脸。”
方远涛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喘,哪怕是已经跪着撑不住,也不敢说一个字。
“滚吧,滚出去。”
方远涛没有任何反抗,连滚带爬的坐在外面的车架上,一个堂堂兵部的公子,怎么可能会坐在车架上,如同车夫一般,可是方远涛此时,只要有个地方容纳他,他就很知足了。
方为尤静静的坐在里面,他先是睁着眼睛,最后,不知为何,目光落在车外的方远涛身上,缓缓的,闭上双眼。
御书房内,皇上正盯着齐沐浅看,齐沐浅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父皇,您看儿臣做什么?”
皇上没有刚才板着脸的样子,多了几分温柔和缓,“朕只是没有想到,我的浅浅也长大了,会顾虑大局,也会不让父皇为难,父皇真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呢?”
齐沐浅正要开口,皇上抬手道:“别给朕说,你就是为了相信朕之类的话,你大多数都循规蹈矩,虽然活泼,但是不会越了你的身份去,你从不滥杀无辜,是个十分称职的皇家公主。”
一个父亲,会在私底下说,自己的女儿是个称职的公主。
他不是爱自己的孩子,只是觉得孩子,应该给他长脸。
“所以,你绝对不会在朕面见朝臣的时候过来。”
皇上从笔架上拿了一只御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齐沐浅被皇上冷厉的目光吓到了,她不敢违抗,低头道:“是,是江随雁,是雁雁让我来的,雁雁说,父皇是个明君,父皇必定会为女儿的婚事操心的,既然父皇选了方家,那女儿的日子不会差。”
齐沐浅说完,深深的闭上双眼,她担心自己说江随雁的名字,反而会给她带来灾难,可是齐沐浅不敢不说。
“原来是谢南洲的徒弟呀。”
皇上平静的面色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