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黑暗处缓缓下坠的心也仿佛被这双手托起。
他至今无法给琉玉对他骤然转变的态度,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什么也没为她做过。
或者说,还没来得及为她做些什么,就一度被她定了死罪。
可就在一夜之间,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
他想找到这个答案,他必须找到这个答案,否则即便她在他的怀中安眠,墨麟也仍然觉得或许会有一天,一觉醒来,她又变回之前的那个样子。
直到此刻。
他将本不该透露给任何人的弱态向她展露,她并没有嘲笑,也没有说些空泛的话安抚,只是用沉默与拥抱回应。
那样轻的一个拥抱。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墨麟收拢双臂,将她捞入腿间,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
琉玉听到有什么滑腻柔软的东西在帐内蠕动,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琉玉螓首微昂,望着头顶纱帐鸾凤和鸣的图案阻止道:
“我困了。”
明天要忙的事还多得很呢。
已经伸出去摸药丸匣子的触肢停了下来。
俯首在她凌乱衣襟内的妖鬼抬眸。
“你知道那天在玉山,慕婆婆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唇舌轻舐,在琉玉的微颤中慢条斯理道:
“她叫我顾念你的身体,叫我们不要将大好时光浪费在床榻上,不能纵欲,要节制……你觉得呢?”
琉玉攥住他寝衣:
“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实话说,我觉得慕婆婆的来历或许没那么简单,她不仅能将那么复杂的魔语拆解得可供外行人学习,还对九方家了解颇深,幕僚之责,她完全能够胜任,即便是这方面的事,也该多听她的。”
听着她不成调子又认真附和的声线,墨麟面上浮现几分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并不常笑,因此难得露出这样的神色,便尤显惊艳。
“我也觉得,既然如此,她说敦伦之事一周一次即可,我也只能勉强听从了。”
琉玉微睁双目。
这个妖鬼,居然学会耍心眼了!
-
第二日墨麟起得很早。
因和琉玉计划了要去一趟妖鬼长城外,探查相里氏在太平城的情况,所以在临行前,墨麟需将九幽的一些政务处理妥当再走。
琉玉却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人的精力果然是有限的。
从前在家时她从不赖床,但到了九幽之后,既要思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晚上又要应付跟艳鬼一样缠着她不放的墨麟,以至于琉玉眼看着卯时都快过了,这才慢吞吞地起身。
提神当然是练剑最快,琉玉叫上刚刚与女使换班的朝鸢,在极夜宫内找了处无人处练剑。
“——小姐,好像突然进步了很多。”
不过二十招,朝鸢的额头便已经覆上一层薄汗。
琉玉却仍然游刃有余。
练习用的剑簪品级不高,手中玉剑很快便耗尽玉炁而碎,女使奉上一匣子新簪。
“唔,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些感悟。”
曾为九境巅峰的感悟,与如今刚入七境的朝鸢切磋,确实是有些欺负人了。
琉玉回眸看向朝暝,眼眸明亮:
“不然试试你们两个一起上?”
朝暝眉梢微挑。
他虽然只是六境修者,不过若是同朝鸢合力,连八境巅峰的修者都能碰一碰,这也是他们这对双生子年纪轻轻就能担当琉玉亲卫的原因。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就却之不恭了。”
少年抬眸露出笑意的一瞬,已陡然闪至朝鸢身旁。
庭中幻术化成的山樱花被他掠动,触之即逝的粉白花瓣中,少年并指绘成符箓阵法将琉玉困于其中。
朝鸢背后的长刀同时绕过背后,携着浩大之势凌空挥落——
朝鸢平淡的眼珠蓦然一睁。
消失了。
本该被短暂困于阵中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朝鸢身后,朝暝也是一惊,旋即立刻双手合掌。
炁流化符,如锁链般四面八方包围琉玉,而朝鸢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反身便穿行于符链之间,与琉玉交手。
朝暝心头颇惊。
被挡回来了。
小姐一边与朝鸢交手的同时,一边炼化周遭碎石,扰乱了符链的轨道,符链的轨迹不再受他所控,所以就连本与他心有灵犀的朝鸢也被符链干扰,束住了手脚。
一局结束,琉玉手中玉剑在将要刺到朝鸢咽喉的一刻碎裂成玉屑。
少女扬起一个明丽笑容。
“……小姐到九幽这些时日忙于琐事,我还以为小姐会退步呢。”
朝暝回过神来,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