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闵心柔又瘦又憔悴。
白妈妈也是一样,衣裳空荡,脸色蜡黄,额头上还有明显的红肿。
却还得强撑着,赔笑与白兰客气,“多谢夫人想着我们姨娘,也辛苦白兰姑娘跑这一趟。”
“您不拘打发哪个小丫头子来就是了,哪还需要亲自来?”
“对了,夫人这两日抄经一定很累了吧?可惜我们姨娘身体不适,不然该去给夫人请安,也该帮着夫人抄经,多少分担一下的。”
“还请白兰姑娘回去,千万替我们姨娘向夫人赔个不是才是。”
白兰淡笑,“不用。经书都是抄了要送去净尘师太那儿,再由她老人家亲自供奉到菩萨面前的。”
“可不是随便谁都配抄的。”
“文姨娘还是好好养胎,争取早日替府里平安添丁吧。”
顿了一下,“就是看文姨娘的气色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啊。”
“难不成,是在为侯爷宠爱宝姨娘,还让宝姨娘管家的事生气难过?”
“我说句不好听的,宝姨娘年轻漂亮,如今也怀了身孕,侯爷宠爱也是人之常情。”
“文姨娘不会连这都容不下吧?可夫人都容得下,要容不下,只怕也轮不到您吧?”
“难不成,您竟忘了宝姨娘是妾,您也是了?”
闵心柔脸色霎时越发难看了。
贱婢知道什么,她跟叶宝宜那贱人能一样吗?
她可是恒哥的青梅竹马,是恒哥打小儿就真正心爱之人。
他们也早就是夫妻,只不过迫于形式,只得暂时让她受委屈而已。
否则,连叶定宜都给她提鞋也不配。
就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这样当面奚落她了!
可闵心柔还得逼自己忍着,“没有的事儿,白兰姑娘说笑了。”
“我就是苦夏,又害喜,吃不下睡不好,所以才会气色状态都欠佳的。”
“等过了这阵子,自然也就会好起来了。”
“到时候,我再去给夫人请安,侍奉夫人左右啊。”
白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文姨娘不是吃醋生气就好。”
“都知道气大伤肝,真气坏了受罪的还不是您自个儿啊?”
“府里如今人丁单薄,不管是侯爷还是夫人,都盼着您和宝姨娘都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往后也争取能多为府里开枝散叶呢,您不会让侯爷和夫人失望吧?”
闵心柔咬牙强笑,“自然。”
“我定不会让侯爷和夫人失望的。”
白兰笑着点头,“那就好。我就不打扰您了,还得去看宝姨娘呢。”
“倒不想,不过就那一晚,宝姨娘便怀上了身孕,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往后文姨娘可也得加倍努力,不要让她后来者居上了才是。”
“但她又年轻又有银子,也说不准……嗐,看我,胡说八道什么呢,文姨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屈膝一礼,转身离开了。
闵心柔这才不再忍耐,“啪”的一声,便把手边的茶盅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急得白妈妈都要哭了,“小姐仔细手疼。”
“也不能再摔东西了,再摔可就没用的了……”
闵心柔直喘,“没用的就没用的,都被人骑到头上,往死里欺负践踏。”
“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有没有茶盅用呢。还是先操心要是今儿就被欺负践踏死了,有没有棺材用吧!”
白妈妈更急了,“小姐嘴上怎么也没个忌讳的?快呸呸呸!”
见闵心柔黑着脸,不肯“呸”,只得自己接连“呸”了几声。
方小心翼翼的继续,“我知道小姐生气难过,可现在您的身体、您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您平安生下哥儿后,咱们再慢慢的跟那贱人算账,让她付出代价也不迟呀!”
闵心柔冷笑,“现在那负心汉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贱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我们母子还算得了什么?既然他都不在乎自己的亲生骨肉了,我为什么还要在乎?”
“也是,又不是只有我才能替他生孩子,别的女人照样能生,还比我年轻漂亮,当然用不着再管我的死活了!”
白妈妈苦着脸,“小姐千万别这么想啊。”
“侯爷不是说了,他也是不得已吗?”
“府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夫人又不肯拿银子出来,也逼不了她。”
“那除了贱人那儿,侯爷还能往哪里弄银子去?总不能日子都不过了吧?”
“侯爷也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向您解释过的呀,连贱人腹中的孩子,侯爷不也说了,等他翻身后,根本不会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