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此时还在睡梦中,顾宜守着他,抚平了帝王紧锁着的眉头。
他没注意到在走出殿门前,明德帝已经睁开了眼睛。
顾宜出门便看到了长身玉立的楚岩,他沉吟片刻,才开口劝他,“陛下还未醒,你稍等一下吧。”
而殿中的明德帝咳了两声,听到声音的顾宜担忧的走进内室,“官家……”
明德帝摆摆手吩咐顾宜,“文杰,你去看看太子怎么样。”又高声唤了楚岩,“楚岩,你进来。”
顾宜听命而去,楚岩直接进来后便单膝跪地禀告,“官家,江府丞前来献药,人已在殿内等候,臣擅作主张,请官家处罚。”
明德帝此时心情十分愉快,倒也没计较太多,“起来吧。”
“是。”楚岩听命隐在了暗处。
太子所在的宫室中,明德帝带着福宁悄然而至,便看到了最前方的胡玮三人,还有问诊的太医和大夫齐聚一堂,以及站桩的江府丞。
明德帝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头疼的抚了抚额角,才开口吩咐,“福宁,带闲杂人等出去!”
明德帝一声令下,福宁带着太医及大夫都出去了,室内瞬间不拥挤了。
明德帝制止了欲行礼的众人,“不必行礼了。”
他仔细围着江远白转了一圈后,拉了旁边的苏是安过来,“宴羚,你觉得眼熟吗?”
苏是安看着遗世独立的江远白,他恍惚了一瞬,仿佛耳边响起了问他“宴羚,今日可要赛马”的故人。
一旁的顾宜皱眉看向江远白,拉了拉胡玮的袖子,轻声询问,“望韦,你掌管兵部,昔日也随君征战,见过他吗?”
胡玮摇头,他当然没见过了,但他十分肯定,“苏宴羚已经将近知天命的年岁,估计见过。”
顾宜翻了一个白眼,“废话!这用你说。”
顾胡二人是不惑之年,而且因为党争被一贬再贬,后来才被明德帝捞了起来,所以不认识此人也情有可原。
这边的苏是安直接激动的拉住了江远白的手,“你可是江原,定国公江宁之子江原?”
胡玮心直口快,“定国公,那个不是昭懿太子的外家吗?被九族株连了的那个唔……”
顾宜直接捂住了胡玮的嘴,拉着他去看昏迷的太子殿下。
明德帝看了顾胡二人一眼,眼中的嫌弃意味明显。
顾≈胡:“……”
明德帝又转头看向激动的苏是安和淡定的江远白,开口就是质问,“江远白,你为何此时来献药?”
江远白倒是在明德帝的质问中十分淡定,“臣想与陛下谈条件。”
明德帝心下已经有了猜测,“什么条件?”
“彻查昭平八年定国公一案。”
明德帝没有回应,而苏是安已经开口阻止,“不可!”
江远白眼尾泛红,哑着嗓音质问,“为何?苏叔父难道不想知道苏家军当年是如何中埋伏的吗?”
苏是安倒是十分耐心,“我想知道,可是远白,你还小,江氏一案牵扯太大,此时不能翻案,你会被逼死的!”
江远白十分坦诚,“我不怕死,苏叔父,江氏满门就剩我一个人了。”
苏是安果断拒绝,“那更不能,如今燕王逃窜在外,京中党羽之争从未止息,身为江家唯一血脉,你不能以身犯险。”
江远白沉默了一瞬,苏是安以为他放下了,没想到这小子直接跪在了明德帝面前。
“官家!”江远白面带希冀看向明德帝。
但明德帝显然更关心另外一件事,“药呢?”
江远白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纸,双手奉上,“请陛下准许!”
“可!”明德帝金口玉言。
江远白俯首跪地谢恩,“谢官家。”
“官家!”苏是安想阻止,被明德帝抬手阻止。
“福宁,让太医都滚进来!”
少顷,门外的人以张院首为首应声而来,检查了明德帝递来的药方,互相讨论后,由张应出来禀告。
“如何?”
张应大喜道,“陛下,确实是前朝已经失传的药方,太子殿下有救了。”
明德帝绷着的精神忽然放松下来,大手一挥,“熬药吧,务必救醒太子。 ”
“是。”张院首人逢喜事精神爽,亲自监督熬药之事,一步也不肯假手于人。
腊月二十三日,太子终于被救醒了,随之而来的是江远白的官晋三级,出任从四品大理寺少卿,兼任正四品太子府少詹事。
京中的老狐狸们一个个门清,这是因为献药之事入了皇帝的眼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与此同时,帝王传出一个信号,开年之后会将东宫班底彻底组建完成。
目前已定的东宫授业者有胡顾苏三人,分别是顾宜,胡玮,苏燃,其余轮流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