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于紫宸殿已经收到了孟箜之几个人的对话,他明白太傅几人是故意这样说给他听的。
可明德帝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幼子 ,他只知道在儿子面前,他先是父亲,再是君主啊!
何况,他看着下方跪着瑟瑟发抖的太医和悬赏而来的名医,他只问了一句,“太子可还有救?”
底下没人能够回答。
明德帝闭上了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的吩咐,“福宁,让孟太傅他们过来吧。”
福宁听命去请。
紫宸殿外殿
孟箜之几人过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帝王免了礼,“不必行礼了,你们随意坐吧。”
福宁十分有眼色的拿来了软垫,众人听命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和内殿跪着的医者倒也有了共鸣。
“官家……”苏燃担忧的看着明德帝。
明德帝此时的状态确实不算好,他怀中还抱着太子,如何不让人担忧!
“炎之(苏燃的字)怎么也来了?”明德帝看着混迹其中的苏燃倒是奇怪,他是故意这样问的。
“官家,臣来劝官家用膳。”苏燃倒是诚实的很。
“单单如此?”明德帝反问。
“不是。”苏燃老实回答,“还有劝官家不要大修寺庙,此举过于劳民伤财。”
胡玮给苏是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是安想捂脸。
明德帝这次没应,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在了地上,连帝王威仪也不顾了。
“官家……”福宁想递过来一个软垫帝王也没接,直接让他退下了。
明德帝看着殿中跪坐在软垫上的五位大臣,都算是重臣,心中也有了计较。
他抱着幼子微微阖眼,问周围的五位,“说吧,你们深夜前来,都是为了劝朕?”
孟箜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兵部尚书胡玮率先发声,“官家,寺庙之事不能修建啊!”
明德帝不应声,他在轻轻拍着怀中的幼子。
胡玮咬咬牙,直接起身跪在了明德帝面前,“官家,今年连续数日大雪,北疆受灾严重,况且外有敌国虎视眈眈,还请官家三思啊!”
明德帝睁开了眼睛,并未看眼前的胡玮,而是转头看向安国公,“炎之,你来说。”
苏燃略一思索,“官家,臣驻守北疆多年,今年确实比较严重。”
明德帝又转向孟箜之,“太傅的想法呢?”
孟箜之出来和胡玮并排跪在帝王面前,“官家,臣斗胆一问。”
“问。”
“官家可是想效仿惠安先帝,为慧敏太子积福吗?”
此言一出,殿中静默的落针可闻,明德帝起身,走到孟箜之面前,“孟箜之,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孟箜之俯首跪地,看到帝王红黑配色的曲裾已经近在眼前,但他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明德帝听到这三个字仿佛被点了炸药,一向温雅的脾气也压不住了,直接开始炮轰,“孟箜之,你有何不敢的,你如此做,是在咒朕的太子如慧敏太子一般早逝吗?还是朕是昏君误国,你想归属逃跑的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