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男人坐在病房的窗边,月华如水泻在病白肌肤上,漆黑衬衣显得矜贵非凡,如太极般黑白分明,仿若压抑着禁忌的放肆张狂。
比月华更迷人,比夜色更诱惑,仿佛天选之子,其他男人无法彰显他这样的魅力。
“霍先生?你怎么在这?”
“感觉好些了吗?”
虞妃按住躁动的心脏,眨了眨眼,挤下眼角残留的泪水,“还好,谢谢你救了我。”虽然处于狼狈昏迷状态,记不太清楚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联系他现在出现在这,应该是他救了她,还帮她换了衣服。
他发现窃回去的文件是空白的,所以追到余家了?
“你要不要给自己把个脉?”霍天昊自知瞒不住,与其让别人宣判她的死刑,不如让她自己发现。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倒是你……”虞妃起身至他跟前,单腿跪下,拉过他的修长的手指,三指搭在脉上。
她不擅人情世故,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霍天昊救了她,还没有怪罪她偷文件的事,她是打心眼里感激他,只能付诸行动,尽力将他治好。
她的三指如葱,尖瘦有力压在他的脉搏上,指腹的温度高得烫人。
霍天昊手指微颤。
高烧39度未退,她似乎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仿佛白血病只是专家的误诊。
自相识以来,要么她跨坐在他身上,要么他坐轮椅她站着,高高俯视他,难得乖顺趴在他腿前。
凝神静气、认真把脉的端庄模样,与勾引他的时候有天壤之别。
“你的身体亏损太久,难以恢复,幸亏底子好。”虞妃不急不躁放下他的手,又拉过另一只手继续把脉,而后轻声问,“中午那餐药没喝吗?”
“嗯。”
他干脆利落的回答,倒叫虞妃微微一愣,病人大多不听话,更何况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
在这之前,他几乎比小朋友还难哄,一点中药非要她喝一口,他才喝一口。行个针,生怕她吃他豆腐,占他便宜,扭扭捏捏不肯脱裤子。
她什么都没说,往病房外走去。
“去哪?”
“找副针,熬点药。”
“这大半夜的……”
“我自有法子。”
她刚出门,司机拎着药罐走了进来,为难解释,“夫人让我送过来的,还……还有话嘱咐你。”
霍天昊接过药碗端至唇边又放下,“说!”
司机老脸一红,硬着头皮传话,“夫人让您悠着点,一夜饱不可取,夜夜饱才重要。”
霍天昊抬眼看他,眸光幽冷。
司机心神一凛,七爷即使失明了,气势依然瘆人。他将虞妃的白帆布袋轻轻放在他手中,“这是小夫人的,我怕有什么重要物品,就顺手带出来了。”
霍天昊伸手摸了摸,里面没有隔层,只摸出了两片卫生巾,手帕纸,笔、胶囊小雨伞等常见用品,那份合同她是怎么带出去的?
还有檀香和香炉,以及每次给他针灸的银针,变戏法似的从这个破袋子里掏出来。
欺负他眼瞎吗?
刚想着,突然感觉手中一空,霍天昊不敢置信地摊开了双手。
布袋不见了。
见鬼了?
隔壁公共卫生间,虞妃虞妃捻了个诀,布袋凭空落在她手上。
这乾坤袋是阿婆亲手缝制的法宝,与她的血脉灵魂紧密相连,不管离她多远,她都能召唤回来。
类似滴血认主。
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虞妃松了口气,除了那份文件,表层的东西都在,只是不明白这卫生棉怎么被拆开了?她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再将乾坤袋内的手机拿出来。
滴滴的提示声涌了进来。
乾坤袋内是压缩空间,阻隔了一切信号。
电话有霍夫人和金凌打的,短信有中医院的实习面试通知。
虞妃快速看过,给金凌回了条消息,说明天面谈。想到太晚了,就没给霍夫人回电。
解决好这一切,她突然想起霍天昊让她把个脉。
左右搭上右手,她惊愣了,复又右手搭上左手,终于忍不住失笑两声,眼泪从眼角滑落。
脉压增高,贫血导致周围血管阻力降低和心脏负荷增加所致。脉搏增快,由于感染、出血等原因会导致心率加快以满足机体需要。
一针管虞美人的毒,再加上强烈的那种药,触发了急性白血病,活不过三个月了。
鬼童控制她杀了余光富,罪过还是得她来承担。
阎王要她死,也得走科学的路线,在生死规则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完美!
霍天昊突然对她态度好转,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病,所以同情她?
指腹拭去眼泪,她拿出银针,去开水房消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