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珍的目光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流转,最终又落回到身旁柔弱低泣的母亲身上,心中除了失望,更生出几分不屑。
明明母亲才是真正的伯爵夫人,却一辈子被个姨娘骑在头上,没有半点争夺的心思,整日只知沉浸在无用的泪水之中!!
她清楚记得从前每次被姨娘暗害,母亲总是无力地站在一旁落泪,说着自己对不起她这个女儿云云,却又从未有过丝毫的反抗与维护,这样的软弱无能……往日的薛珍珍万千宠爱加身当然不以为然,但如今……她想不明白,为何她就不能像其他母亲那样,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眼前的白姨娘如此卖力,不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么?
不得不说,其实薛珍珍是羡慕的,但抬眸看着这满屋的虚伪与刻薄……
那边的白姨娘还在卖力表演,“珍珍啊,你莫要看他是个丧妻之人,他前妻并未留下子嗣,你若是嫁了过去,那便是当家夫人,日后若是能诞下嫡子,你的地位自然稳如磐石。再者说,经历过失去的人往往才更懂珍惜,若陈老爷知道你不介意他二婚的身份,对你自然会加倍纵容,到时府中钱财任凭你调配,那日子啊,过得必定是自在又如意啊~~~往后就算是成亲了,你也能时常回府里探望你父亲不是?”
白姨娘就差直白地告诉老爷,待薛珍珍家嫁过去后,陈府的万贯家财还不是手到拿来?看着老爷重新变得炙热的眼神,白姨娘稍稍退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薛珍珍看着父亲的眼神再次充满算计,自嘲一笑,自己竟然还对他有期待么?
于是不耐烦地直接撕破脸,,“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白姨娘你这种低级的手段就收起来吧,你要不要我去外面帮你宣扬宣扬?让洛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撺掇我们堂堂的承恩伯、太后的表哥卖女求荣?”
薛珍珍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与疯狂,她深知这句说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这相当于将自家父亲的遮羞布掀开,但她不会再忍受这种被安排的命运,她不会再让自己在后院中凋零!
“混账东西!你……你这个孽障!!来人,取家法,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薛老爷暴跳如雷,脸上的青筋暴起,他一生自诩在文采和经商上并无过人之处,但唯独在繁衍子嗣这一点上颇为得意,整个洛城谁不知道他爱女如命?一屋十二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宝?
那些前来求娶之人,无一不是官宦家庭或殷实商贾,他将闺女们嫁进高门大户,她们为伯爵府带来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让家人能在皇城立足,他何错之有?那个陈老爷更是洛城排名第三的富商,这个孽女居然还不知好歹,竟这样公然羞辱于他?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个家丁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一根粗大的铁棒便出现在薛老爷的手上,他深吸一口气,高举家法,便要狠狠地朝那个孽女打去……
“容许我提醒父亲一句,太后可是经常召我进宫伴驾的,您可想好了?”薛珍珍不闪不避,黑瞳中尽是疏离。
薛老爷高举的手一顿,是啊!太后很看重珍珍,如果被她发现自己伤了她的心头肉……
薛珍珍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屑,“父亲不打了是吗?没事的话那女儿告退了!”见没有回答,她又补充道,“对了父亲,太后提过想将我嫁进卓王妃做侧妃,所以白姨娘你那个很会疼人的鳏夫,还是留给你女儿吧!”,她讽刺地一笑,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剩下正堂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这个嫡姐……好似哪里不一样了?薛婷婷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对薛府这几日鸡飞狗跳的糟心事,沈榆一无所知,因为她要忙着去收楼啦!!!皇帝新赐的超品亲王妃府邸一座,到手!!
当沈榆的目光落在正门台阶上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时,她愣住了,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不正是卓王府的同款石狮子吗?
虽说同在城西,但她这间宅子位置比起卓王府来说要偏僻得多,本以为皇帝会随手赏个宅子打发自己,毕竟说得再好听也只是追封,人都不在了,给鬼住么?但现在想来反倒是她小人之心了?因为她记得这个狮子不是乱放的,而是对应不同级别,难道说她这新家还能与皇爵府邸同类别?不能吧?
她深吸一口气跨进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满是遗憾:为什么古代没有朋友圈!!
这进门就是一片茂密森林的设计是认真的吗?郁郁葱葱的古树直耸云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
沿着一条九曲十八弯的连廊前行,沈榆心中充满了好奇,这连廊似乎能连往整座府邸?那不就是类似南方的骑楼设计嘛,以后就算下雨天也能畅通无阻啦?
她不禁想象,这宅邸的前主人究竟是谁?这也太讲究了!!
随着她脚步深入,这座大到不可思议的宅邸逐渐展现在眼前,古树林后面是前院,气派又讲究,院内布局精巧,人工池塘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