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天元山外的树林中。
“天元山位居天元,八座分寨众星拱月,正如棋盘之上的八个星位,彼此照应,互为犄角,几乎没有防御的死角,更是将中间的天元山和天元镇保护的密不透风,眼前这座山头,就是八座星寨之一了!”
段欢身披黑斗篷,抬手指着月光下的矮山轮廓,转头看向瘫坐在地,气喘如牛的米四海,笑着说道:“怎么样,老米,打他一炮啊!”
米四海仰头看向段欢,仍旧沉沉喘着粗气,懒得与对方搭话,眼中更是充满了抗拒和抱怨。
“怎么,一想到这是有天王和判官坐镇的天元山,你怕了?”
段欢怀抱双臂,挑眉问道。
米四海看着段欢那十分拙劣的激将法,不禁反而白眼,气喘吁吁的说道:“怕?我,我怕他奶奶个腿!你要是能把段天罡和封不弃叫出来,老子敢一挑二!可是你知道大炮有多沉吗?你现在一开炮,我又得带人把火炮推走,你,你,你他娘有种先让我歇会儿!”
段欢闻言,转头看向身后的神武大炮,以及瘫坐在火炮周围,尽皆一脸疲惫的马帮成员,不禁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赶路的时候为了不走漏风声,只能趁着夜色走小路,没法用马拉火炮,只能劳烦各位专业的垛爷出力,可眼下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弄出点动静来,不好对小姑奶奶交差啊!”
米四海闻言,当即严肃起来,深吸一口气,将气息调匀后,正色道:“小姑奶奶的事,确实不能拖,可一旦炮声响起,天元山必定会派人前来追击,咱们推着大炮可走不快,你小子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当然!”
段欢蹲下身子,用钢刀在地上画出天元山和所有星寨的位置,认真说道:“你看,八座星寨围住的区域,才是天元山的核心地盘,而我们位于星寨以外的区域,天元山的手根本伸不了这么长,即便是他们想要派人追击,中间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并且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其他方向再传来炮响,土匪的精力就会被分散,甚至陷入左右为难的抉择,现在可供我们选择的目标,足足有八个!”
老米听着段欢的分析,恍然道:“怪不得你将十门火炮,分散在八座星寨的周围,原来是想做一个连环炮仗,让天元山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追着炮声打转,这样只要他们陷入迟疑,我这帮弟兄就能将火炮送回龙头山去!”
段欢点了点头,再次问道:“怎么样,干他一炮?”
“干!”
米四海果断应声,并且满是期待的说道:“最好这一炮下去,把封不弃那个老杂毛崩出来,我早就想撕烂他那张臭嘴了!”
段欢微微一笑,转身对米四海的马帮弟兄吩咐道:“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提前勘察过林子深处的地形,一声炮响后,立刻用水给炮管降温,然后推着火炮退入林子深处,没接到我的暗号,不得轻易出来!”
“是!”
众人齐声应道。
段欢抬起手,正欲下令开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连忙示意众人噤声。
“三当家,四当家,我们回来了!”
甘获,文不平,崔亭三人穿着夜行衣,身形矫健的跑入树林,径直来到段欢和米四海身前。
段欢眼见是甘文崔三人,当即问道:“怎么样,天元山的防卫如何?”
“没有防卫!”
甘文崔三人一同摇头道。
段欢与米四海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意思。
米四海是三人上山的引荐人,同时也是担保人,说话便也不需要诸多顾虑,当即质问道:“天元山可是近三千人的大绺子,自家底盘附近,怎么会没有了水的人马呢?你们三个不能是贪生怕死,压根就没敢去打探吧!?”
“四当家,米大哥!我们既然随你入伙,又岂能不尽心尽力,自从昨天先行一步赶来,我们三人便一直在附近搜寻,虽然有些人为的痕迹,但绝不是大队的巡逻人马留下的,而且整整一天一夜,我们没有见到山上进出过一队人马!”
“对,米大哥若是不信,我们三人可以发毒誓,这天元山周围,确实没人防卫!”
“要说有人,我们只看到了两个残废的和尚,一人没了左腿和右臂,一人双臂尽失,两个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一天走不到半里路,看着像是要离开天元山,并没有回头的打算,我们发现的那些痕迹,兴许就是他们两个留下的!”
甘文崔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言辞恳切,令人无法生疑。
段欢捏着飞刀,刮了刮下巴上的胡茬,皱眉道:“难不成是天元山最近如我们四处争斗,死的人太多了?可那也不至于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了吧?除非是山里出现了什么天灾人祸,死了大量人手,可这……也不太可能啊~”
米四海见段欢一副为难模样,不禁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干不干他了?”
段欢扭了扭脖子,沉声道:“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