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两千骑兵沿着山势向下冲锋,顷刻之间便已来到山脚之前,杀气腾腾的奔向那坚盾和火枪构筑成的防线。
齐康长一路跟在呼延啸雨身旁,目光凶狠的盯着山脚的防御,心底里早已打定主意。
一个合格的北境之主,可以没有决胜千里的韬略,可以没有领兵作战的才能,唯独不能没有迎难而上的血性!
而呼延啸雨所欠缺的血性,今天就算是拿所有人的命去填,也要给他填上!
不仅是这两千多骑兵,齐康长也做好了用自己的命,去换呼延啸雨彻底蜕变的准备。
北境将士,苦无明主久矣!
虽然呼延啸雨头脑不算灵光,心智不算成熟,能力不算出众,平日里眼高于顶,又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但他如今至少有了一双能看到民间疾苦的眼睛,有了一颗亲近普通士兵的心。
仅这两点,便已胜过呼延雄和呼延啸风无数倍!
也只有让北境换上一个能看到黎民百姓,能够体谅军中将士的大将军,才能避免宁冲那样的悲剧出现,才能让北境少一些流民,少一些的土匪!
两千骑兵舍命突围,必定能在山下撕开一道口子,哪怕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命,齐康长也会誓死保证那个人一定是呼延啸雨!
“主动出击?找死!”
山脚下,呼延啸风眼见齐康长准备狗急跳墙,当即下令道:“盾牌顶住,所有火枪给我瞄准那个穿着雁翎甲的人,准备开……”
话未说完,防线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同时一道剧烈的破风声越来越近,直奔呼延啸风的后脑袭来。
呼延啸风虽然十分迫切想要呼延啸雨去死,但他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察觉到身后有异,连忙抽出古铜剑,回头看向身后。
只见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凌空飞来,如同一杆由床弩车发射的铁枪,带着声势惊人的爆裂声响,径直向下砸来。
呼延啸风双目圆睁,虽然手中古铜剑削铁如泥,但此刻却没有丝毫抵挡的勇气,连忙翻身滚下马背,躲入人群之中。
噗嗤~
小树落下,力透马背,牢牢钉在地上。
那瞬间丧命的战马,由于小树的支撑,依旧四足平稳的站立于原地,宛如一尊神像般令人心生畏惧。
“冲开阵型,将山上的人迎下来!”
韦尊随着数十面门板一同冲锋,指着山上骑兵倾泻的方向一声大喊,共同向呼延啸风所在的阵线一点前后夹击。
大柳树村,以及周围十几个村子,皆受到了齐康长等军卒的训练,并且都有成功保卫家园,击退土匪的战绩。
得益于齐康长和一众军卒没有贪功,将传授这些村民自保之法的功劳,尽数算在了呼延啸雨的头上。
山中百姓,没读过书,但认死理。
这么多年来,呼延啸雨是唯一一个敢进关东山,敢管山中之事,敢给百姓做主的官府中人。
就凭这一点,呼延啸雨就不该死,也不能死!
所以哪怕只有一封真假存疑的书信,十几个村子青壮齐出,能赶山路的妇孺老幼带着自家仅有的粮食,昼夜不停,一路奔波,只为保住他们唯一认识的大官。
即便呼延啸雨并无官职,也算不上是公门中人。
但老百姓,认!
山脚防线之中,从马上滚下的呼延啸风爬起身来,看着后方莫名出现的千人之众,沉声道:“号令全军,快速向本将聚拢,重甲步卒挡住前后,火枪营即刻开火,阻断他们的汇合之势,我倒要看看那些门板和轻骑,如何能冲破我坚盾和火枪的防线!”
“是!”
将令传出,山下防御阵线立刻做出变化,守着山上方向的重甲步卒分出一半回守后方,组成前后两道防线,火枪营自阵中分成两批,瞄准山上山下的敌人疯狂开火,而正在从两侧聚来的士兵,则让两侧防御逐渐加固。
砰砰砰!
枪火声瞬间响彻云霄,山上的骑兵,山下冲锋的村民,以及龟缩成一团的官军,皆是伤亡惨重。
呼延啸风看着身旁倒下的士兵,茫然转头看向侧翼,猛然发现不知又从哪里蹦出来千余人,皆手持火绳枪,分成三列长队,轮番开枪的同时,也在不断向前推进。
“盾牌合围,不要留一点空隙,开枪的时候注意隐藏身形,不要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呼延啸风再次下令,分守两侧的重甲步卒立刻聚拢成圆,以军中最高规格的战盾,抵挡着呼啸而来的子弹,抵挡着村民的镐把和木叉,抵挡着山上骑兵不要命的冲锋。
山坡之上,一次冲锋之间,便又损失了五百人的骑兵队伍,随着援军的加入压力骤减,终于有机会稍稍后退,重整阵型。
齐康长看着周围的援军,抬手拉住呼延啸雨,振奋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在山中数月的功绩,各村的百姓,山里的土匪,现在都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