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要多派遣一些庄子里的人到白杨套这边来。
叫一些庄子里大婶们准备一下饭菜,今天吃大锅饭,也从公账上支银元。
无论下午五爷是否在庄子里用饭,我们都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是,虎爷。只是应该用什么样的标准来招待五爷一行人呢?
庄子里现在确实阔绰了许多,但要摆出像京城里醉仙楼那样的席面,恐怕……”
王虎听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终于多了一丝豪爽。
“郭叔,不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五爷什么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没有吃过,会跑到咱们这庄子里吃醉仙楼的席面。
告诉你吧,外面的豆腐是用黄豆做的,您可知道宫里的豆腐是用什么做的吗?
那可是用百鸟脑做成的啊!
如果按照宫里的标准来招待五爷,我们整个皇庄都被搜刮干净了,也只能勉强招待一次而已,光一个豆腐菜,你要把咱周围所有山头的鸟都抓来取脑子才够。
咱只要好好准备一些乡村野味就行了,有那些野物就赶紧去猎人那里拿吧。
其余的份量足、管饱就好,有乡野风味就可以了。”
“是,虎爷。老汉我这就去安排。”
远处田地里正忙着干活的崇祯直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恰好看到了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站在土坡上纳凉的王虎。
此时,那陈老六和老郭头已经各自忙碌去了。
实际上,那土坡距离这里相当遥远,除了崇祯之外,其他人最多只能看到那里有个人影罢了。
崇祯低头瞧着自己身上那副灰头土脸的老农民模样,又扭头瞅瞅王虎,只见他身穿一件干净整洁的布衫,一副正儿八经的庄头装扮,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优哉游哉的。
崇祯顿时无名火起,简直要被气笑了。究竟谁才是皇帝?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啊?
“王虎!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在土坡上乘凉,还挺悠闲自得的嘛。
赶紧给老子滚下来!过来帮我割麦子!”
崇祯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周围的人纷纷转头朝着土坡方向望去。
听到崇祯的呼喊声,王虎一下子精神起来,之前满脸心事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里暗自琢磨:皇帝这骂声真亲切,算是骂到了他的心坎里。
只要皇帝心里还惦记着咱们这些皇庄的佃户,其他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虎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
“好嘞,五爷!小的马上就来。”
说罢,他便迅速起身,朝着崇祯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边商量妥当之后,无需王虎特别提醒,就已经有村民和佃户赶着牛车马车前来收割麦子了。
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激动之情,因为这是实行承包责任田制度后的首次丰收。
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农早已预估出田地的收成情况,一个个兴奋得整夜难以入眠。
他们早早地催促村里的年轻人们起床忙碌,此时得知五爷率领着一百多人前往白杨套帮忙割麦子后,老孙头更是迫不及待地带领着自家的小马驹,拴上大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出了村口。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辆坐上两三人的大板车,一辆接着一辆,扬起了阵阵尘土。
在这条乡间小路上,驾车的车夫们竟然展现出了千军万马般的磅礴气势。
军队中的声音是战鼓鸣金、斧钺刀剑交击之声,而这支赶车队伍则是马铃儿清脆作响、马蹄声响亮有力,以及红缨鞭子抽打空气发出的清脆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有位大汉实在难以抑制内心难以言喻、即将迎来丰收的喜悦之情,竟然激动地站起身来,站到了那车把手之上,荒腔走板地唱起了河北梆子戏。
原来这位大汉曾在镇上的集会听过一段女腔,当时便觉得婉转悠扬,犹如天上的仙女在唱歌,当时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然而此刻他自己唱起来时,却捏着嗓子活脱脱像只公鸭子,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待一行人抵达白杨套后,老郭头下了土坡,一步上前拦住了他们,并嘱咐道:“你们可不许在五爷跟前胡闹!
都给俺有点分寸!
要像在正经官老爷面前那样唯唯诺诺才行!”
众人自是都说晓得了。
老郭头接着又安排一人回去通风报信,让其他地方再调拨一批牲口大车过来。
这边务必要按照王虎虎爷所要求的那般,办得热热闹闹方好。
此时崇祯这边已有百十号人,已然收割完了整整一百亩地的麦子。
与此同时,庄头村的佃户们们也赶着大车进入了麦地之中。
十几个随车而来的年轻后生,一个个理所至极 ,身手矫健,手中紧握着木叉和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