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暗夜三年,暗夜里的一切,他都可以坦然处之,只有那个声音那张脸,怎么都不能面对。
“叶宛。”
崔有的声音里,带着些控制不了的颤抖,这一刻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能平息。
“是我,想不到吧,我没死。”
叶宛的声音他是无比熟悉的,但是这声调,从未听过。
他的记忆中,这姑娘的声音都是小小的,带着哭腔的,柔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即便是最坚强的时候,也依然是脆弱的。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崔有说:“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鞭。
这一鞭非常准确的落在刚才那一鞭重叠的位置,即便是那么能忍的崔有,也忍不住痛的轻轻一颤。
但他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你会武功?”崔有疑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看,就会觉得很奇怪。
房间门关着,烛光闪烁,屋子里年轻的一男一女。
女子衣着整齐,可男人一丝不挂。
但是他竟然一点局促都没有,仿佛这再正常不过了。
要知道人都是有廉耻之心的,只有刚出生的小宝宝,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
一个成年人,无论男女,在人前总要有点遮掩。不然的话,会万分的不自在。
当然,对方也会不自在,这是相互的。
但是他们俩,竟然没有。
崔有听见女人的声音,一点下意识遮掩的想法都没有。叶宛虽然站在身后,可崔有的背影也够刺激了,但是她也没有什么惊吓的表情。
崔笑什么都听不见,隔着房间和房间,她也看不见。
少年的听力似乎很好,他侧头听了一会儿,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拽着崔笑就往外走。
少年的年纪虽然比崔笑小,但是身量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拽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推的往外走。
崔笑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
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少年将崔笑塞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崔笑只能呜呜呜,十分无奈。
少年不理会她,自已坐在马车前面,也不知从哪里摘了个叶子叼在嘴里,一边看天,一边晃腿。
宅子里的一切,两人都只能靠想象。
“我就是叶宛,我没有死,也没有变成鬼。”
叶宛缓缓走到崔有面前,看着他。
药物发作,崔有有些晕,背上又挨了两鞭子,一抽一抽的痛,他有些站不直,但是两手撑在膝盖上,勉力抬头,看着叶宛。
叶宛用鞭梢,抬起崔有的下巴。
“想不到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们会换了位置。”
崔有死死的盯着叶宛的脸,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你……恢复记忆了?”
“不错。”叶宛道:“我恢复记忆了,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该忘记的,我也忘不了,特别是你。”
崔有闭眼,苦笑一下。
“我也忘不了你。”
那还是在暗夜里讨上生活的日子,崔有是后起之秀,被重视,但是不能当家作主。
他心里有计算,但是知道自已羽翼未丰,如今不能一战,只能忍耐,等待时机,等待自已更加强大。
暗夜里,有一群和崔有差不多的人,被培养出来,给暗夜效命的人。
这些人的命不是命,但是,为了让他们听话,暗夜的领袖也不会亏待他们。
吃喝玩乐,女人,都有。
那一天,有一批女人,被送进暗夜的基地,伺候兄弟们。
崔有和叶宛,就是在那样的环境见的面。
一批女人十来个,一般是花了钱找来的青楼女子,有时候,也有倒霉的被碰上的良家女子。
叶宛,就是这样一个。
她和家人出门,因为出了意外事故,流落山中,一个人往外走的时候,碰见了暗夜的人。
水灵灵的一个姑娘,不是本地人,看起来又柔弱又可口,她被带走了。
成了暗夜里的一个玩物。
崔有在暗夜里,虽然一直告诉自已,装也要装的融入一点,但是依然有些格格不入。他不屑那些事情,也不愿意自已过于狠毒,他知道自已总有一天要推翻这一切离开。
走的太远,就怕日后回不了头。
但是,人在局中,有些戏就必须做足。不然的话,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崔有难免也有逢场作戏的时候,就是看着那些姑娘并无兴趣,也不能让自已出淤泥而不染。
本来,他那天兴趣缺缺,心里有太多事情,男欢女爱根本不